譚生見她仍是呆愣的站著,便走上前去拉拉她的衣角,低聲說道:“叫啊。”
“我要叫他什麼啊?”她湊過頭去,悄聲問道。
“隨便你吧。”譚生知她的脾氣,也不敢勉強,不過仍不放心的叮嚀了一句:“不過要記得行宮禮,我前些天教過你的。”
她轉回頭,清了清喉嚨。“咳、嗯……”接著擺出一副笑臉,很豪爽的走上前去:“大王花椰菜,好久不見了!”
一旁的譚生聽了差點沒昏倒!
只見男子淡然一笑,轉向他的幕僚說道:“譚生,這些日子你是如此教導她的嗎?”
“爺,天地為證,我絕不是這樣教她的!”譚生慌亂的比手畫腳,說:“我教她念禮記、尚書、論語、孟子……”
跟了爺這麼久,知道他雖然外表溫和,罕有動怒的時候,其實很重視責任、紀律,就如同他治軍的手腕一樣。
“念那些東西有什麼用?”她插嘴進來,嗤之以鼻的說道:“什麼聖王之道、仁者無敵,這天底下哪有什麼聖王了,不就是力氣大的人贏麼?”
“紫瓏,你快、快住口……”譚生緊張得口吃了,小姑娘不知爺的脾氣,居然出言狂妄!爺向來對陌生人客氣冷淡,但對自家人卻相當嚴厲,他不禁為她捏了一把冷汗。
“古人的詩書禮儀,你居然絲毫不放在眼裡,小小年紀卻相當狂妄啊。”他語氣輕淡,聽不出喜怒,一旁的譚生卻是冷汗直流,暗暗為她擔心。果然,只聽見主子說道:
“譚生、鐵衛,你們退下,我要和紫瓏單獨談談。”
譚生應聲退下,心中卻惴惴不安。不知爺會不會打紫瓏的小屁股,或者,把她趕出風府……他越想越不安,畢竟,和小姑娘朝夕相處了一陣子,多少有些感情。
就在譚生胡亂想著之時,身旁的大漢卻沒有移動腳步。
男子見忠僕不肯離去,便問:“鐵衛?”
黑臉大漢朝她瞥了一眼,說:“這女孩奸猾無比,小的怕她會對主子不利。”
男子聽了,秀眉一軒,俊逸的眉宇透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傲然,卻是語氣淡然的說道:“你以為天底下有人能動得了我分毫嗎?”
鐵衛見主人如此說,立即躬身退下。於是偌大的花園裡,就只剩他和紫瓏兩人,一陣風吹來,花香馥人,薰得人醉。
他在她對面坐下,身上的盔甲輕微的擦響,又引來她充滿興味的注視,他假裝沒有留意,狀似不經意的問道:
“紫瓏,這些日子你在府中過得如何?”
“呵……”她打了個呵欠,懶洋洋的說道:“真沒趣。”
“哦?”他劍眉一挑,示意她說下去。
“餐餐都有人喂的日子真無聊,害我鎮日沒事可做。”
“譚生不是有教你讀書寫字麼?”他目光如炬的盯著她。如果她是毫無上進心的庸兒,也就不必再留下,他沒有多餘的時間耗在她身上。
只見她又打了個呵欠,百般無聊的說道:“有啊,那種不費力的事……”
“不費力的事?”他截斷她的話,西陵國內上萬名學子,每年燈下苦讀,紇紇刻刻,從未有人敢說讀書容易。
只見她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對啊,只要看看就懂了,無關生死,一點也不刺激。”
他聽了,眉高挑,語帶深意的問道:“你喜歡危險刺激、生死攸關的事?”
“對啊!對啊!”她見他了解,高興了起來,比手畫腳的說道:
“就像以前每天偷食物,一次失手就餓得臉色蒼白,兩次還沒偷到就餓得頭昏眼花,三次偷不到就準備餓死了,你說刺激不刺激……”
她說到以往困苦的日子,竟然逸興湍飛,最後還頗覺懷念的嘆了口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