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話 驚變 下
守了八寶兩個日夜,即墨聰方從屋內走出,分外憔悴的面容,氣勢依舊不減。
他的寶兒在屋裡頭香甜的睡著,不能叫人擾了去,即墨聰思及此,出神的面上寒氣股股,他不要任何人打擾寶兒的休息。
語琴看不出即墨聰在動什麼心思,說來也怪,連,連主子不在了,定國公子倒沒有鬧的有多厲害。前日哭了約莫一晚,第二日……便恢復如初。
可是,即墨聰卻不準任何人接近裡屋,白韻也不行。
外院裡裡外外跪著一批人,除了府中的侍從侍衛,餘下的皆是穆雲平帶來恭請即墨聰計程車兵。一眼望去,士兵也有百來人。穆老將軍凝望即墨聰,灰白的髮絲嚴整挽成髮髻,她來這兒,只為讓外頭那些人睜大狗眼瞧清楚,自己如何忠誠於即墨聰。
天氣陰冷,也及不上心冷。語琴伏身上前,將厚實的貂皮披風攬住即墨聰,而後退去一旁。即墨聰身子暖了,心……依然冰涼一片,如同八寶冷冰冰的雙唇那般。即墨聰雖覺奇怪,但也沒多想,可以說,他不敢往深處想。
即墨聰寧願相信,八寶同上次那樣,“睡”幾日便能醒了。他一直這樣想著,不聽白韻的勸,不聽語琴語蘭的勸,不聽……藍八布的勸。他始終相信八寶再過幾日就會有體溫,能說話,能抱自己,能親自己,還能與自己歡愛。
單是想到這些,即墨聰就覺得渾身燥熱,他的寶兒總叫自己失控。即墨聰笑的虛幻,面對過百士兵,他全無懼色,一如往常,心中反倒甜滋滋的。
穆雲平精神奕奕,年已老,體態精神頭卻全為上,絲毫不顯老態。
“定國公子,定國,平天下。我等,誓死追隨。”穆雲平轉身高聲說道,身穿鎧甲的她,氣勢恢宏,一代名將是該如此。
“誓死追隨!誓死追隨!”士兵們起身附和而應,朝氣的聲音,衝向即墨聰腦門。
“穆將軍,請至書房,稍等片刻。”即墨聰嘴角噙著一抹淡笑。他要快些做完事,好回房陪著寶兒。
語琴皺眉,垂首靜站,他心內焦急,主子為何神情無異?
府中的侍從騷亂一陣,轉而安穩,他們只管定國公子,只聽命定國公子,因此……在管家的示意下,安靜散開做事。他們不是衷心護主,只因強者為即墨聰,他們才可安心依附,真心伺候。
奴才終歸是奴才,奴性深種。
嚴冬已至,萬物蕭條。
遠處,白韻冷眼看向他們,面無表情。
書房
“定國公子,事已至此,哀傷無用。”穆雲平本就不同意即墨聰與連八寶產生感情。情愛二字,早年她也輕狂過,而今剩的只是蕭索。
即墨聰匆匆來到書房,與穆雲平會面,哪知……穆雲平開口就是這句。
“將軍何意?”即墨聰雙眸微冷,斟茶的動作沒有停歇,看來此話並未給他帶來不快。
穆雲平仔細觀察即墨聰的神情,見無異樣,又穩聲滔滔不絕的提起一些往事。
“區區寵侍,待定國公子大事一成,世間萬般好女子,皆能為您所享,此人已去,不必傷懷。當前最為重要的,定國公子應細細考量如何坐上大啟國主之位。老婦定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穆雲平自即墨聰年幼,便對他上了心。
即墨聰身行停頓一下,輕笑,“寶兒的地位無人能比,我敬將軍……不代表將軍可以干涉我。”
穆雲平還想說什麼,抬頭觸到即墨聰堅決的神情後,嘆氣數聲。
若問最同先皇相像的,只有即墨聰一人。無論在才智,能力以及魄力,即墨聰不知比那些“姐姐”好上多少倍。
穆雲平接過即墨聰遞來的茶水,“聰兒,我唯一的心願便是為你擋下一片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