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反駁:“父皇,我不喜歡他。三四年沒見,我連他的樣子都快忘了,又怎會喜歡他?這個人滿心裡只是他的江山,他的天下,我只悔當初沒殺了他,白白讓拓跋軻得了助力,如虎添翼。”
蕭彥盯著我,緩緩搖頭:“哦?你不是最恨拓跋軻的麼?可剛提起拓跋軻想娶你時,你似沒這麼惱怒。而一提拓跋頊……你要不要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現在的模樣?”
我忽然便委屈,委屈得快要忍不住淚水。
“他是我唯一曾經喜歡過的男子,可惜……只是曾經而已。想到他還在想著怎麼利用我,比起拓跋軻來,我的確……更恨他!”
我想不到他突然派人提親的理由,但我確信,他和拓跋軻,必定另有陰謀。
或許,這只是他們再度發起雙方爭戰的理由之一。
蕭彥默然,只沉鬱地繼續凝視著我。
我忍了良久,終於沒掉淚,甚至離開時,還能整整衣裳,一臉鎮靜地若無其事離去。
只是,這夜我輾轉反側,竟是徹夜難眠。好容易迷濛睡著,晨間醒來,枕間竟莫名的洇溼了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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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便這樣算了,阮琰回驛館後雖沒有立刻回魏國,但當日便派了使者回去,想來是稟報交涉情況。
因回絕了這樁莫名其妙的求親,蕭彥隨即便暗中調兵遣將,防備北魏有所異動。
隔了兩日,阮琰依舊沒有動身回魏的意思,我雖是有些忐忑,但再也不願意讓別人看出我的不自在,遂和以往一般來往於皇宮和公主府之間,不時到一些臣僚中走動走動。
這日大學士宋梓長孫滿月,我在那堆金積玉的錦繡繁華鄉中一直呆到了華燈初上,陪著宋家少夫人欣賞著小傢伙的睡姿,閒話了半天,這才在大隊扈從的保護下離去。
宋家著實是受寵若驚,將我的車駕遠遠送出大門,這喜笑顏開地回府。
我乍離了那笙鼓暄囂之地,坐到同樣珠圍翠繞的鸞車中,卻覺連周圍的空氣涼寂起來,不覺撐了額,在馬車微微的搖晃中,抱了抱肩,低低地嘆著氣。
小惜、小落一直隨侍身側,此時見了,忙道:“公主,冷麼?”
小惜已取了件薄棉披風為我攏上,微笑道:“人多的地方,總會熱鬧些,就感覺暖和了。其實咱們這車廂裡也不冷,公主……是不是有些不開心?”
我懶洋洋地舒展了下手腳,笑道:“能有什麼不開心的?左不過是……人少,所以覺得有點冷了。”
小落便從一旁圍護著的茶壺中倒茶給我喝,笑道:“公主喝著茶,我們陪著說說話,難道還會覺得人少了?”
車上總有些微微地晃悠,小惜也上去幫著忙。茶壺蓋子揭開,壺嘴和茶盞輕輕磕碰,伴小落、小惜的笑語,車廂裡的確顯出幾分熱鬧,不覺得那樣滿懷荒涼了。
這時,我忽然聽到了別的聲音。
很輕,很鈍,如老鼠吱吱咬著木板,卻尖銳得多。我甚至感覺得出腳下微微的震動。
抬頭看倒茶的小落她們,卻是恍如未覺,正收拾著將茶端給我。
正疑惑著蹙眉時,有極冷極亮的一道光芒忽然在車廂內鋪著的氈毯上劃過,一個完整的圓形頃刻呈現。
然後,在我的目瞪口呆中,那塊圓形氈毯迅速被扯開,一道煙黃色的身影飛快從缺口處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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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過啊罪過,計算失誤,這章才出來了阿頊的一點影子………
懶畫眉,東風餘幾許(二)
小落正轉過身來,立時驚叫出聲,卻在驚叫發出一半時,被後頸上的迅速一擊打斷,軟軟倒了下去。
小惜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