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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知他嘲笑那幾名喬裝成侍女的高手想進來救人,卻因無隙可尋而退走,心下惱怒,自顧走到一邊吃點心和羹湯。
拓跋頊只將茶壺提起,用銀盞倒了兩盞茶,先遞我一盞,見我喝了,方才喝他那一盞。
他也給我當年的反戈一擊害得草木皆兵了。
我慢慢咀嚼著食物,心底終於漸漸沉靜下來,開始思索他真實的來意。
我笑著問道:“阿頊,你可曾想過,如果你入梁為駙馬,你就不再是北魏那個手握重兵的皇太弟或者豫王殿下了。你現在就這般擔心我要害你,不怕日後你無權無勢,我更要害你?”
憔悴客,金甌缺難圓(一)
“你不會。”他肯定地說著,忽然從我手中搶去一塊我吃了一半的桂花糕,香甜地吃著,繼續道,“你現在想害我,是因為擔心我背後的魏人會暗算你;可如果你確定了魏帝不會再給予我支援,你會保護我。就像……如今你將蕭寶溶周全得好好的一樣。”
我坦白說道:“是,我不相信拓跋軻真會不管你,更不相信你為了我會甘心認仇人為岳父。”
拓跋頊沉默片刻,答道:“阿墨,在你沒有和蕭彥認親之前,你對他有好感麼?”
拿了銀匙,我喝著蓮子羹,不解地搖頭,“最初他和我沒什麼交集,不存在什麼好感不好感。不過後來……”
後來,他並不曉得我是他女兒,一度想娶我,讓我大是頭疼,其實那段時間,我是極厭惡他的。
拓跋頊苦笑道:“你們是父女,血脈相通,可如果沒見過面,也不會有多深的感情,對不對?”
“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我也記不得我父親母親長的什麼樣了。他們丟下我時,我才兩三個月大。父母……對我來說只是個遙遠的稱謂,父仇……有皇兄也就夠了。我只想得到我觸手可及的溫暖和幸福。”
拓跋頊說得感性而蕭索,凝視著我的眸子煜煜生輝,煥著奇異的神采,如同夢中的七色虹彩,倒映在他的眼中。
我承認,那一刻,他那分明的對我們未來的幸福的渴盼打動了我,竟讓我也開始有些神思恍惚,慢慢地想著,如果他能放下父仇,當真來到南朝做我的夫婿,究竟可不可行。
誠如他所說,如果他肯捨棄了一切與我相守,我也不會辜負他,一定會像守住蕭寶溶的寧靜生活一般,努力護住屬於我們的安定生活。
可拓跋頊在北朝掌握大權慣了,又是如此剛強的個性,會甘心無聲無息生活於我一個女人的蔭護下?
還有,蕭彥。
縱然拓跋頊真的不打算報父仇,報國恨,日日和我面對蕭彥,可能麼?
蕭彥可以為了我而放過蕭寶溶,也會為了我而放過拓跋頊麼?
把一個隨時可能砍向自己脖子的利劍,放在女兒的身側,隨時砍到自己脖子上!
一旦蕭彥出事,儲君根基不穩,南朝大權,立刻會旁落在我的手中;而我,到時已是他的妻子,就像如今的情形,雖然在我自己的公主府中,高手如雲,兵馬無數,卻無可奈何地被他控制在這一室之中!
兵不血刃,他可奪得南朝大權!
從此,他們兄弟隔江而治,將南北俱變成他拓跋家的!
悄然地想著,卻努力地斂住所有的鋒芒,將口中味同嚼臘的最後一口點心嚥下,我揚起臉,向拓跋頊溫柔一笑。
在他寬慰地快要露出笑臉時,我柔聲道:“阿頊,既然你放得下,那我也放得下。我明日就去和父皇說,即刻將監國之任卸下,把手中兵馬移交給太子,再和這些年輔助我的臣僚們盡數引見給太子,我們便離開寧都,到南方找一處山明水秀的地方,過我們相守終身的神仙日子,你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