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對,為什麼還要妥協?自古有君主向臣子妥協的嗎?有,那是漢獻帝。你是不是想讓我們陛下當作了漢獻帝?”
這一頂子大帽子壓下來,張說頭上都冒汗了。他心裡面說道,難怪王畫說自己是將來宰相之才,現在不是。當宰相,自己差得很遠啊。
韋巨源話鋒一轉又說道:“當然,以和為貴,如果王畫返然知悔,聽從朝廷安排,不妨讓他擔任靈州大總管,對抗吐蕃突厥。也可以向血營發放一些獎勵,比如糧食、俸餉、布匹等物資。但有幾點王畫必須執行,第一王畫不得再向朝廷出動任何兵力,第二血營是朝廷的軍隊,請他立即將血營交給朝廷。”
張說開始一聽,還以為韋巨源回心轉意了,只要朝廷發放大批糧食軍餉,這也等於是在與朱仝談條件,但經過韋巨源的修改,這不是條件,是獎勵,朝廷就不丟了臉面。這都是一條可行的辦法。但後面一句話冒了出來,張說連說這個人不是東西。
血營出兵是為了威脅朝廷,只要談好了條件,相信退兵不難。但誰能讓王畫交出血營?乾脆對王畫說,你將頭低下來,讓老夫將你子抹了。
他被韋巨源氣著了,坐了下來,不說話。
韋巨源說完,也坐了下來,看也不看張說一眼。
但另一個人又站了起來,韋溫說道:“陛下,臣還有一條主意。實際上這一次王畫著急,也是糧食。雖然去年讓他得到許多糧食,然而今年他境內百姓更多,正如張侍郎所說,有大半百姓吃早上無晚上。所以王畫現在不顧成敗大肆出兵。其實這也是血營一個最致命的地方。血營想得到糧食,北是突厥,顯然是不現實的,南是吐蕃,就是他們同意放行,他也沒有本事從那個雪域裡將糧食運過來。西邊是大漠萬里,然後是強大的大食,更是不行。唯一的辦法只有從我們大唐運回糧食。現在我們只要將延丹慶渭秦武等數州糧食立即調回到內陸,讓他出兵都得不到糧食。我們大軍堅守在高大的城牆裡不出,儲存實力。這樣他所過之處,必須佔領一處,否則就會有危險。可是他自己卻沒有多少人馬,聽說連吐蕃的戰俘都讓他派上了用場。於是佔的地區越大,所能用的兵力就越少。然後再派出人到他境內散發謠傳,讓百姓慌亂。不出一月,血營自亂。”
張說本來坐下不想說,聽了韋溫的話,忍不住再次站起來說道:“四韋相公,拜託你頭腦清醒好不好,你現在已經是一朝宰相,說話要經過大腦想一下。”
他說的是和則兩利,這些人偏要抓住王畫做得對與不對,張說也沒有辦法。但不代表著張說就被這些人擒伏了。
一聲四韋相公讓蕭至忠與蘇珦低下頭去想笑。但心裡也很佩服,反正大家都不要臉了,髒水潑來潑去,但張說潑得多高明。果然李顯聽了一句四韋相公,臉上肌肉抖動了一下。
武則天在世時,為了不使朝政落於一家之手,用韋安石就不用韋巨源,用韋巨源就不用韋安石。可自己現在用了韋家四個人做了宰相。這才是金字塔的頂端。其他四品五品六品的官員以及相關的親戚大約有近二十人,七品往後排的就不知道有多少人了。
原來認為是對老婆的愛護回報,可現在卻才知道終於引起了禍事。
張說還在說話:“你派人散佈謠傳。好,我是一個小小的侍郎,我來替你做一個分析。八州現在是什麼情況?八州現在商業比原來還要興盛,這是王畫鼓勵的結果。但有一條,只有糧食不給買賣,一律是血營採購,然後向百姓發放。這個發放分為三個部分,第一個部分是按照軍功向有功的部族發放的,刺激他們派出子弟參軍。第二個部分是按照貧困緊缺發放的。第三個是挪出牧場做為耕地補償發放的。這全是免費發放。試問你就是派人散佈了謠傳,會有什麼作用?是漲價,是恐慌,一樣都不會得到。相反,反而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