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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部分

定嬪,卿塵神情靜漠的望著那一盞菊花飄曳,果然是清王呢,她纖細的手指在光潔的案面上輕輕劃下一道橫線,沿著這道橫線寫下去,是一個“五”字。最不惹人注目的一個,隱在暗處的,伺機而動的,一匹狼。

若說這大正宮中還有那個皇子比四皇子更沉默,那便是五皇子夜天清。

閒玉湖上潑墨吟詩沒有他的身影,御林苑中縱馬飛獵不見他出現,太極殿前文武聚匯也聽不到他的高談闊論。默默無聞的人,雖統領著京畿司,卻著實是天都最出力不討好的差事。

但他是踏實的,似乎甘心被湛王的風華所遮蓋,也甘心追隨在凌王如日中天的戰功威名之後,甚至有些時候人們都記不起還有這樣一位皇子。

他的母親定嬪,出身卑微,相貌平凡,在三宮六院的妃嬪之中隨時可能被忽視,承平宮常年門庭冷落,一年之中怕也唯有幾次盛大的宴會才有機會見著天帝,深宮歲月,白頭寂寥。

然而野心不會因為這些而被磨滅,相反,如同野草,即便處於貧瘠的石縫,風吹雨淋,當它滋生蔓延的時候,任何事情都擋不住,任何人都無法逃脫。

卿塵抬手輕輕拂過,案上留下的些許痕跡瞬間被抹煞,她看向王值:“你跟他們走吧,會有人送你們離開天都,我給你一個忠告,從今天起忘了蓮貴妃,忘了定嬪,最好連王值這兩個字也忘掉,凌王府不殺你們,但也護不了你們一輩子,你好自為之吧。”

溫婉的聲音似在耳邊,卻又高高在上,“謝……謝王妃開恩!”王值以額觸地,抬起頭來,只見凌王妃早已起身,沉靜的衣袂如雲嵐,從容飄逸,隱隱消失在大殿深處。

又是一年暮春初夏,延熙宮的忍冬藤纏綿招展攀滿迴廊,輕蔭曼影,青翠欲滴,金銀兩色的小花點綴在修長的枝葉間,陽光落了淡淡一層,溫暖中帶著幾分清香可人。

夜天凌從延熙宮出來,或許是映在眼底的光線過於耀眼,他緊鎖著眉,似乎並不因陽光的煦暖而感到愉悅。太后老了,他看在眼中,來延熙宮的次數越來越頻繁,至少不管多忙每天都會前來問安,然而無論是天子王侯亦或是美女英雄,歲月的腳步並不會因此而停留,他心底十分清楚。

迎面羅衣??,環佩輕響,夜天凌抬頭看去,是蘇淑妃帶著幾個侍女正往太后寢宮過來。舒緩的步伐,嫋娜的身姿,陽光下的蘇淑妃有著一種柔和的美,芙蓉絹裳秀婉如水,春風不著力,緩緩略過她溫麗的面容。

“淑妃娘娘。”因為十一皇子的緣故,夜天凌對蘇淑妃並不生疏,此時蘇淑妃到了近前,她唇角輕輕含笑,但那美好的眉目間略帶的一絲憔悴卻那樣清晰的落在了夜天凌眼中。

蘇淑妃在見到夜天凌的瞬間,便不由自主的往他身後看去,接著眼中無法掩藏的掠過憂傷與失望,夜天凌竟也下意識的回身。

清風空過,物是人非。

夜天凌唇角微緊:“……娘娘請保重身子。”

蘇淑妃眼中泛起淡淡清光,側首垂眸定了定心神,“這些日子也難為你了。”稍後她柔聲說道,轉身命侍女們退開,慢慢向前走去,夜天凌遲疑了片刻,並未像以前一樣就此告退。

挺拔的身姿,俊冷的神情,蘇淑妃淡眼看夜天凌默默陪在身邊,他並不說話,似乎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緩緩的邁著步子。蘇淑妃停下腳步,立在了青枝纏蔓的淺影下,看向夜天凌,“在這深宮裡,貴妃娘娘和我算是親近的,不知此時你可願叫我一聲母妃?”

按宮中的慣例,除了對皇后要用“母后”的敬稱之外,皇子只對親生母親稱母妃,其他妃嬪皆按品級以娘娘相稱。聽了蘇淑妃的話,夜天凌略有片刻的沉默,隨即他往後退了一小步,輕輕一撩衣襟,竟對蘇淑妃行了正式叩拜的大禮:“母妃。”

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