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呢?
現在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如果一切可以沒有發生過,那該多好。如果一切只是一場夢,那該多好。
她的心境,漸漸明白過來。前塵往事,一陣一陣的翻湧過來,在她胸中沸騰不已。她想起以前的朱重八,再想想現在的朱元璋,她想起以前快快樂樂的日子,再看看如今爾虞我詐的府邸。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為什麼?
好像每個人都變了。是什麼讓大家都變成了這樣?不僅僅是朱元璋,還有她的哥哥徐達,還有跟哥哥一起遠在前線的楚流煙,甚至自己,都完完全全變的和以前不一樣了。
瞬間,她是懷了必死之心的。她想到了很多人。她想到了她的哥哥徐達,她望著遠方,一隻大雁哀鳴著遠遠地去了。去到很遠很遠,不知名的地方。
“大哥,你要好好保重,早點結束這場戰爭,早點回來。”她在心裡輕輕的說。
她想到了楚流煙,心中,對她充滿了羨慕和感激。她羨慕她,同樣是女子,當初也曾見她張皇無助,也曾見她心痛欲絕,可是為什麼現在,她可以變的完全不同?她可以指揮千軍萬馬,從容自若,她可以奇謀迭出,幫朱元璋打江山,成為徐達最得力的助手。她可以叱吒風雲,做一番男兒都做不到的事業。她活得是那麼自由自在,無拘無束,她從來沒有什麼畏懼的,過的是自己想要的日子。
為什麼?為什麼自己做不到呢?
她感激楚流煙。感激楚流煙為自己做了那麼多事情。感激楚流煙在戰火之中,還掛記著自己的安慰。還寫了那麼多的書信,來告知自己前線的情況,哥哥的情況,還一直鼓勵她,安慰她,讓她堅強起來,讓她好好的活下去。
廟堂卷 第二十七章 隕落之蓮
徐碧儀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往昔的追憶之中,可是前些日子的災變已然令的心緒精神都以不勝負荷,前塵往事對於他人而言是過眼雲煙。而到了她的心裡頭卻連過眼雲煙都不是,只是迷迷茫茫,模模糊糊的影跡而已。
猶如一個夏日的夜裡頭捕捉流螢的的女娃子,這些前事煙塵對於心力交瘁的徐碧儀而言,就如明滅不定的流螢一般,想要刻意去捕捉它的蹤跡之時,卻發現失去了所在,而流螢的餘光畢竟是入了眼,入了心,這些前塵舊事對於徐碧儀而言便如在昏黃的青燈之下,處聲藏書萬卷的樓宇裡頭的那些浩若煙海的發黃古卷中,試圖尋找一本毫不起眼的孤本,極為費事。
對於精神恍惚心力交瘁的徐碧儀而言,這自然是一件極為耗費心神之事,在加上大病未愈,更是一副病體支離的模樣。
費力想了半晌,徐碧儀實在是有些撐持不住了,只覺著軟紅十丈,前塵往事俱是到了心頭眼下,不過卻不知道這些事情究竟是如何發生的,雖是細細想來,依舊漫無頭緒,不覺有些頭痛欲裂。
“哎呀,頭好痛呀,實在有些難受。”徐碧儀用一隻書拖扶著著自己的不時發出陣陣隱痛的額頭,頗有些無法消受的模樣。
徐碧儀只覺得心中有些鬱塞憋悶,更是覺得腦漿子裡頭視乎被一根粗糲不堪的繩子勒轉住了一般,一陣痛勝一陣的,這般頭痛欲裂的感覺實在是讓徐碧儀打心眼裡頭覺得難受。
頭疼的不行,再加上高懸的烈日射發出的令人目眩神奪的光暈,徐碧儀覺得自己的身子視乎是比什麼東西掏空了一般,軟綿綿的毫無勁道。
眼見徐主子這般情態,小禪似乎有些失驚的對著徐碧儀開口說道:“主子你沒事吧?是不是身子覺得有些不爽利。”
已然有些汗涔涔的徐碧儀聞得小禪有此問話,有些遲緩吃力的對著小禪點了點頭說道;“今日晴日方好,出來散散心倒也不錯,只是時不時的覺得有些頭疼。”
小禪聽的徐碧儀這般說法,抬頭看了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