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追雲的聲音像天降神兵般炸開一室陰霾。
“神偷門”的弟子分別從大廳、院子、後門……四面八方反襲回來,不一會兒已漸漸控制住場面。
“晏飛!”朱朱再也顧不得他早先的警告,不準洩漏自己的行蹤,奮不顧身奔向正由玄關附近退進大廳的晏飛。
“該死,不要過來。”晏飛緊急前撲壓倒她。“你不要命啦--”三魂七魄險些被她嚇飛了一魂一魄。
“柳老爺中搶了,傷得好重。”她偎在他懷裡哭得無所適從。
“什麼?”晏飛樓著她退入廳裡。“他在哪裡?”
“壁爐旁。”她指出方向。
晏飛急忙擁著她,左閃右避退向壁爐。牆邊柳老爺子臉色蒼白,原本銳利的眼緊緊閉著,他已經失去意識昏倒了。
“爸爸。”晏飛微顫著手探向柳老爺的鼻端,好險!還有呼吸。
他趕緊背起父親以著百米衝刺的速度奔向醫務室。
朱朱跟在他身後,好幾次子彈擦過他的手臂、腰際……帶起一溜溜的血花,叫她看得心疼不已。但他好像沒感覺似的,仍舊不要命地往前跑,好不容易終於到了醫務室。
晏飛將柳老爺放在手術檯上,為他戴上氧氣罩,轉身拉住朱朱。
“你在這裡看著我父親,小心別讓他失溫,我去叫逐風回來替他動手術。”
“嗯!”朱朱微一頷首。“小心點兒。”
“我知道。”他應聲的同時,人已消失在醫務室門口。
朱朱焦急地等在病床旁,處理槍傷她沒有經驗,只能盡力幫柳老爺止血、保住他的體溫和呼吸。
一分鐘像一世紀那麼長,朱朱等得險些暈厥,晏飛才終於帶著逐風走進來。
逐風一檢查父親的傷勢,隨即面色凝重地道:“必須立刻動手術,大哥,你和朱朱做我的助手。”
“我……”她嚇得張大嘴巴,向來怕見血的,但一看到晏飛憂心忡忡的眼神,再多的驚懼與痛苦也只得硬受了。“好,開始吧!”她深呼吸、鼓起所有的勇氣跟進手術室。
手術的過程比朱朱所能想像的更加冗長、恐怖。
晏飛似乎見慣了血腥的場面,始終面不改色地幫助逐風施打麻醉劑、止血、開刀。
朱朱只是站在一旁為他們擦汗、遞刀剪之類的工具,但切開人體皮肉的震撼和那不停在眼前奔竄的鮮血,早已駭飛了她整個神經。
她根本不曉得自己到底做了些什麼。受刺激過甚的心靈為了保護它的完整性,口動關上了心門,她像一具無意識的人偶,茫茫然接受命令而動作,不敢想、不敢看,深恐略一閃神又將墜入無邊的鮮血地獄。
歷經一百二十分鐘的漫長手術,好不容易總算結束,柳老爺子被推入了加護病房。
朱朱全身虛軟地倚在門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我可……可以……先回……房裡…裡嗎?”
“她的模樣不太對勁。”逐風附在晏飛耳旁輕聲提醒著。
“沒事的,她一定會撐下去的。”晏飛心疼地望著她蒼白如紙的小臉,深知她嚇壞了,但眼前大廳的戰事未了、父親又剛動完手術生死未卜,他實在沒時間耽溺於兒女私情中。“朱朱,你可以自己回去對不對?”他痛苦的眼眸對著她,一顆心都揪成一團了。
“我………可以。”她重重地點頭,看見他眼裡的掙扎,她暗自發誓,她會學得堅強的,絕不成為他的包袱。邁著虛軟無力的雙腿,一顛一簸地走出醫務室,搖搖晃晃往樓上爬去。
她的心跳得快要撞出胸口了,手腳抖個不停,但強烈的意志力卻支援著她幾近破敗的rou體,絕不可以倒下。
咬緊牙關撐到了自己房間,才一開啟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