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模糊的意識,只緊緊攀附在領她飛翔的身軀裡,再也分不出一絲心神聽他低語。
“那我——”
“阿濤!你好了沒?”門啪的一聲被腳踹開,興奮的年輕男子突兀地竄了進來——
“呃……”盈滿一室的火熱,告訴來著,他來得不是時候。
“啊——”迷離的意識一下子甦醒過來,飛快地將燃火的圓臉埋進緊擁她的人的胸膛,再也無臉見人。
恨恨的磨牙聲響起,青筋浮現的男子狠狠將冒火的視線射了過去。
該殺的聶箸文!
“呃……哈哈……”硬著發麻的頭皮,聶箸文邊咽口水,邊悄悄後移,“我……對不起!對不起!”
“你來幹什麼?”聶修煒忍不住重重爆吼過去。該死的!他等了多久,才等到阿濤允婚的這一刻!
“我……”冷汗一顆一顆如珠串般奔下他的後背。眼角及時掃到一樣東西,原本要逃竄的人立刻不識相地急切一喊:“我是來拿東西的!”
氣血一陣翻騰,險些咬碎一口鋼牙,聶修煒咬牙道:“拿什麼?”非要現在拿,看不見他們正在幹嘛嗎?
“那……那個——”手指飛速地一指。
順著手指方向掃過去,他與阿濤身後的桌上,是阿濤正在雕琢的玉雕。剛才他進門只顧與阿濤討論婚事,根本沒注意小丫頭正在雕些什麼。而今一瞥——
那是一尊——人像!?
利眸危險地一眯,恨瞪那尊人像一刻,才惡狠狠地轉回視線,硬扳起深埋在他胸問的小臉,“說!什麼時候開始雕的?我怎毫不知情?”
除了不得不出府洽商公務,他幾乎將所有時間全黏在小丫頭身邊,審帳時巴著她、見訪者時拉著她、吃飯在一起,晚上睡覺時懷中更是少不了她的小小身軀!沒道理她雕了這麼一個人像,他卻絲毫不知情!
三年來,阿濤雕玉技術進步雖緩,卻也踏實地走了過來,由最初的盆景瓜果,雕到近來的鳥獸,形似,神也開始顯出,雕刻技術,已是可以出師了。
但卻從沒聽她說過要雕人像的!
並不是反對她雕人像,而是他有一個小小心願,希望她所雕的第一尊人像,物件是他。
這份小心願他不知對阿濤說過多少次,阿濤雖沒明講要成全他,卻也沒反對;而今,他的願望看來落空了。
細瞅一眼那尊玉像,他冷冷盯著那燦燦杏眸,“你雕的人像竟然不是我!”
有一些傷心,這些年來,難道他所付出的還不夠多?難道他的愛還沒讓她感到心安,她的不安還在!?
“我在你心裡到底算什麼!?”
恨恨地將頭一扭,不料又對上了那尊玉像,像中男子年輕開朗,唇畔帶有輕笑,似含嘲弄,又似帶有一絲少年的調皮,一手背身後,一手持書,身著飄逸長袍,迎風而立,一頭長髮高束頭頂……
是聶箸文!
他氣惱地移開目光,不想再看,只冷冷一笑,“阿濤,你雕玉技術真是大有長進!連箸文十五、六歲的模樣也能雕刻得如此傳神!你對箸文的印象就那麼深?”微微的酸澀,開始在心中醞釀。本以為箸文和阿濤走得很近是因為談得來,看來,他們還真談得來!
“大哥!你說這是什麼話?”聶箸文一下子臉色白起來,“這玉像你看清楚了,這明明是——”一隻小手卻忽然搗住他的唇。
“阿濤?”聶箸文不解地望著她。幹嘛不讓他跟大哥明說?他可不想害他們又鬧彆扭。
“阿濤!”話一出口便後悔了,可當望向空空的懷抱時,聶修煒又惱起來,“你沒忘記,你是我的女人吧?跑到箸文懷裡做什麼?你死心吧!這一輩子我都不會放開你的!所以,不用再想其他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