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我的娘。”
“你,絕對值得它!”
“但,若你堅持不要,我唯有……”
英名說著,一直不想接回玉佩的他,驀地把慕夫人手中的玉佩接過,“啪”的一聲!他赫然把那玉佩……
“啊……?英……名,你……幹……什……麼?”慕夫人驚呼。
只見英名手中的玉佩,已被他狠狠一拗為二!其中一半,仍是刻著“英雄”二字,而英名卻把刻著“送給孃親”四字的另一半,送到慕夫人的手上。
對!她不是任何人!對於“孃親”二字,慕夫人當之無愧!既然她是他一半的娘,他就送她一半玉佩,他只想她在臨終時安心收下!為了讓她這可敬可憫的女人安心,他不惜把對自己極為重要的信物——毀為兩斷!只為了讓她安心。
慕夫人本來不想任何人為她離去而悲傷,故迄今皆強忍眼淚,惟甫聞英名認定她不是“任何人”,更不惜為她毀玉,登時深深感動,強忍多時的老淚,終於忍不住奪眶而出,她緊緊握著這孩子交到她手中的半截刻著“送給孃親”四字的玉佩,嗆然的道:
“多……謝……你,孩……子,你……很……有……心;那……我……這個……女人,在黃……泉……路上,也……不會……寂……寞了,因為……”
慕夫人說到這裡,雙眸忽爾泛起一些迷迷濛濛的霧光,彷彿,她正要飄向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
“因……為,我在……黃泉……路……上,會一直……看著……這……半截……玉佩,看著……這四個……你刻……的字,我……會……記得……我的一……生,除了……
一個……值得……我驕……傲的……兒子……應……雄,還……有……一個……很……
孝順……我……的……兒……子……”
“一……個……在……我心……中……”
“其實……應該……喚……作……英……雄……的……兒……子!”
“可……惜,我……只能……當……他……數十……天……的……娘……親,只能……
當……數天……那……麼……少……”
“我……很……不……甘心,因……為……我等……不及……看見……他……抬起……
頭來,反……過來當……上……讓……世人……抬首……仰……望……的英雄……的……
那一……天……”
“我……不……甘……心……等……不及……看……他……能……掌握自身……命運……的……那……一……”
“天……”
喘著說著,慕夫人的眼已逐漸鬆軟下來,氣息更開始平定,安然,安定得近乎死;她的手,還是緊握著那半截玉佩,如珍,如寶……
眾人本以為她說得太倦,但一旁的應雄凝眸看著他孃親安祥的臉,陡地,他似有所覺,緩緩伸出自己的右手,往慕夫人的鼻子一探……
沒有激情!沒有聳動!沒有哭啼!應雄只木無表情的悠悠吐出一句話,對慕龍道:
“爹,”
“孃親,”
“已經去了。”
去了?去了?去了?這個不該如斯薄命的女人,真的沒有那樣的福份,可以等至英雄驚世的一天?她終於去了?“舅娘……”在旁迄今不敢作聲的小瑜,乍聞這個慈和的舅娘終於亡故,終亦再忍受不住,“嗚”的一聲飲泣起來;荻紅亦是鼻子一酸,淚下如雨;反而站得最接近他孃親的應雄,卻仍無半點淚痕……
只是,無論他如何強裝堅強,強裝不輕彈眼淚的男兒漢,他平素冷靜的右手,已緊緊撫著慕夫人死去的臉,像是千般不捨;他的右手,也在顫抖……
豈能盡如人意?但求無愧於心!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