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後悔？”祁紅一挑眉，“也許……他們更希望你自私一點。”

“不後悔。”我輕輕一笑道，“我叫隨心，隨心而行，如果有緣，終究會再相逢，不執著，不苛求，順其自然。”

“你啊……”祁紅悠然一嘆。

“紅，已經多少年了？我們在一起。”我問道。

“我怎麼知道？日子過得太久……哪裡記得清楚。”祁紅沒好氣道。

“是啊，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生命還有多久？”我一邊說著，一邊繼續賴在他身上。

“有我陪你。同心同命，不離不棄。”祁紅淡然道。

“我知道。”我輕輕地吻著他耳上冰冷的紅寶石耳釘，低聲道，“紅，這輩子，遇到你，真好。”

“紅~隨心~”忽然之間，聖地響起一陣大呼小叫。

“這白痴！”祁紅忍不住一拍額頭，“是不是當初清栩把他照顧得太好了，都幾歲了，還一副長不大的樣子，今天不是輪到他看守聖池麼？”

“也許是有事吧。”我笑了笑。

千萬年過去，煙波大陸幾經浮沉，曾經熟悉的人，熟悉的事早已不在，而新誕生的玄武，不知是否還殘留著墨影太過深沉的思念，依然選擇了在冰原天池山定居。

陪伴了我們千萬年依舊不變的，只有衝動如昔的白虎白熠。

說話間，白熠已經翻身上了屋頂。早已進入成長期的他自然不會再保持著獸形，幻化成人也不再是個孩子，頎長的身體，漂亮的臉龐，如雪的白髮隨風飄揚，不變的唯有那一雙鴛鴦眼。

“紅！隨心！你們看！”白熠小心翼翼地把抱在懷裡的小東西露出來。

“這是……青龍？”我驚訝地看著那條只有小貓大小，晶瑩可愛得如同工藝品的小青龍。

他似乎還在沉睡中，只是可以想象睜開眼的一剎那，會是如何驚豔絕世。

“終於誕生了，新任的青龍。”祁紅的臉色有些複雜。

“給他取個名字吧。”白熠的眼睛亮閃閃的。

我仔細地抱過小龍，連考慮都沒有地道：“清栩，他叫清栩。”

“隨心，你明明知道他不是清栩。”祁紅皺眉道。

“是的。”我點點頭，溫和地道，“我知道，四聖獸的輪迴就等同於消亡……只是，在我的世界，曾經有一個偉大的陰陽師說過，名字，就是最短的咒。所以他叫清栩，至少……我想留下他在這個世界上曾經存在過的痕跡。”

“……好。”祁紅望著我，微微一笑。

“清栩啊，可是……好奇怪呢。”白熠苦惱地抓抓自己的頭髮。

金色的陽光緩緩躍出湖面。

“日出了。”我自語道。

右手一暖，是被握住了。

驀然間，我的心頭湧起一道明悟。

不管我們的生命還有多久，一天，還是千萬年，終不過是日出日落之間的幸福。

僅此而已。

——全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