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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

顧硯齡諷刺的笑聲在顧硯錦的耳畔響起,隨即便聽到她彷彿是身為一個長輩般徐徐教導道:“在祖母對我們大房深感愧疚,對你們二房深感憎惡之時,今日我再出你的房門,若是有絲毫的不妥,你說她會罰誰呢?到時候,只怕等待你的就不只是農莊的生活了。”

話音落盡的那一刻,顧硯齡淡然的丟開禁錮的手,顧硯錦的一雙手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般無力地落下,臉色一僵,生生地跌坐了下去,好似是被抽去了所有的魂魄般。

她輸了,她的確輸了,輸得連反駁之力都沒有了。

少女臉色蒼白,身形柔弱的坐在那,眼神漸漸地渙散,無神,再也不復往日的生氣。

這一刻,好似是一個呆滯的人偶,陽光照下來,映襯出她更為蒼白的唇色,讓人由不住的心疼。

好像,真的只是一個單純而又無助地柔弱少女罷了。

顧硯齡淡淡的理了理衣袖,從容的與顧硯錦擦身而過,隨即道:“從皎月和那花房的婆子那撕開一個口子後,你們那些被關在誡行院的人都清楚,即便是嘴再硬,也保不住秘密了,所以根本無需重刑,已然將你們的所作所為和盤托出,求得一條命罷了。在你走之後,要不了多久,父親,母親,還有鈺哥兒,自然會在徐大夫的精心照料下病癒的,大房永遠都是繼承人,而你們二房,只能被遺忘了。至於你的外家定安伯府你也無需指望了,在祖父的興師問罪之後,他們知道你母親的所作所為,你的所作所為後,便已然明白,得罪了謝家和顧家,最好的法子便是陪著笑臉,陪著小心,渴望著將一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罷了,至於你和你母親,於他們而言不過是一個沒用又添亂的廢子罷了。”

話說完的那一刻,少女唇角冷淡一揚,已然端莊的走了出去。

走至廊下的那一刻,顧硯齡微微仰頭,感受著此刻陽光落下的溫暖。隨即緩緩走出了碧璽院,在即將轉過夾道,再也瞧不見碧璽院的那一刻,少女翩然回首,隨即神情冷淡,語氣輕而緩。

“聽聞嶺南道的瘴氣極為霸道,想必,廢了人的一條腿也是容易的。”

身後的醅碧和絳朱聞言都微一愣,卻見少女已然轉回頭,淡淡的吐出幾個字來。

“讓宋偃安排那些人去嶺南道吧。”

話音落盡,少女已然離去,只留下了那個端莊依舊的背影,而醅碧和絳朱已然領悟自家姑娘的意思。

的確,以瘴氣為名廢了顧敬昭的一雙腿,絲毫不會引起旁人的疑心。

而她要的,就是以這一世顧敬昭的腿,換她前世的一雙腿,讓顧敬昭再無復起的可能!

第一百四十九章 小蘭

因著前些日子的陰雨,這幾日的秋光極好,天空被洗的湛藍沒有一絲雜質,好像是平靜無波的後海。琉璃院的屋內將一扇鏤刻芙蓉紋的格窗開著,窗外的一樹日香桂開的極好,極小的四瓣桂花如同撐開的小傘,一簇挨著一簇,儼然碧葉之間,或乳白,或淡黃,散發著濃郁的幽香,實在是令人心曠神怡。

一束陽光透過碧色的鋸齒葉緣縫隙,疏疏落落的落下星星光斑,透射進了窗內,正好散在炕桌之上。

醅碧打簾走進來時,正瞧著少女一身丹色半臂對襟襦裙,披帛隨意的搭在肩處,一手撐著炕桌,手肘旁攤著一方繡了梨花的絲帕,絲帕上擱著一捧馨香四溢的小粒桂花,少女另一隻手閒來撥弄著,唇角微微抿笑,隨即抬起頭來,一絲鬢髮微微落下,顯得少女的容顏更為恬靜美好。

“待這花開的最盛時,你和絳朱去尋那最好的摘下來,我看做些容臭最好了。”

說著少女將花包起來,將絲帕擰成小包子狀,遞到鼻尖,無需刻意去聞,那香味便已讓少女好看的眉形舒展開來。

“奴婢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