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就寵一些吧,就算寵出些個任性又如何。女兒家就該有些性子,將來才不會被夫家欺負。
顏嫣然看似十分自然地拍了拍兒媳(鳳心玫)的手背,微微用力地握著,“如果不是星兒不能留在這兒,我倒還真想讓她和心玫的隆珏湊成一對呢。”再明白不過的兩層意思:她是真想把星兒變作可愛的孫媳(看得出隆珏也願意),只可惜“命不由人”;星兒就快“回去”了,不用再擔心隆珏……
——隆珏,你和娘說實話……你,你是不是……
——娘,別問我這個好麼?我知道我自……己是誰,在做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在想什麼,不該想什麼……我很好,真的很好。
鳳心玫已經常年不握刀的手微微攥緊婆婆的手,“娘說笑了,就算星兒留得下來……也不見得會瞧上隆珏。”兄長的一生因她而毀,丈夫前半生都痴迷於她,兒子也沒逃出她女兒的魔障。是孽?是緣?自己早已分不清。
微帶怨氣的話語讓顏嫣然風韻猶存的眉目掠過無奈;一邊的聽雪只是看著她淘氣的小星兒,可腦海中閃現的是那喜歡偷溜來找她玩,曾經天真可愛的鳳心玫……
——聽雪,聽雪,聽雪,聽雪,讓我躲一會兒!別告訴爹我藏在這……
——聽雪,你好漂亮好溫柔,我好喜歡你,哥哥也很喜歡你……所以,做我嫂子吧!
——聽雪……
“心玫……”聽雪閉上眼睛,深吸一口從湖面上吹來的微帶水氣的空氣,慢慢吐氣,把胸中鬱氣一同帶出,“我真的不會再回來了。”
鳳心玫笑了一聲,有點苦,有點薄,有點淡,“我知道。”努力保養膚質卻仍有些微粗的手揉了一下臉,神色很平靜,“牢騷而已,只是一點牢騷而已。
”
顏嫣然看著她們,久久都沒有再說話。
知語亭能看到通往主屋的船橋。在亭中的她們遠遠的就看到,一名耀人的少年為一名年邁卻雍容的貴婦引著路,那行進的方向赫然就是她們所在的知語亭。
小荇怎麼把人往這領?聽雪的神色微閃:星兒還在水裡胡鬧,不能讓任何生人看到她人魚的樣子——這小荇從小就知道,也一直奉行……那位,不會是!
她猛地站了起來,神色複雜。
“聽雪,怎麼了?”顏嫣然感覺到了她情緒的波動,就連鳳心玫瑰也察覺到了聽雪的異樣。
小荇終於將這名貴客引到了聽雪面前,俊美的異發少年微側過身,修長的手如的貴族般優雅緻禮,“我的母親。”簡單得體的介紹,沒有任何累贅的話語。
“久違了,聽雪。”雪色的華髮與道道皺紋並不能減退那曾經豔絕大唐的雍容與華美,那一身與其氣質相匹有著的大幅唐袖的衣袍,蜿蜒在秀美繁麗的衣緣的金銀繡紋實為唯有帝王才能享有的五爪金龍。細看那高髻之上,兩支貌似簡單的白玉簪——纖若髮絲的金絲被巧匠的妙手熔辮成鱗爪俱全的金龍,嵌入仿若含水的凝脂美玉長梭簪。耳墜上看似普通的翡翠小墜——圓小如珠,卻為層層能轉能動且每層雕花不一,中心添以西域奇香的玉玲瓏。貴,而不俗。
笑的時,眼角溢位暗紋,在那廣額高髻的威嚴中隱隱透出一股淡淡的蒼涼。但卻很奇妙的,這笑容使那嬌豔不再的唇依稀散發著出讓人無法移開視線的獨特魅力。
聽雪微笑:真的,不用多做介紹呢。
顏嫣然和鳳心玫愕然地看著美麗驕傲的聽雪施著難得一見的大禮,而真正讓她們驚訝是她對這名神秘貴夫人的稱呼:陛下?普天之下能被稱為陛下的人只有……!
“不知皇上駕到!民婦有失遠迎!”婆媳二人有些惶恐地跪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女皇經被宮廷秘煉的香脂精心揉養的手輕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