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其中不知還有多少被函茫收買,安嘉王的心情就更為糟糕。
沉默片刻,他抬起頭,“陽將軍還被函茫關押在地牢裡,去幾個人將他帶出來。”
陽嶙一心為君,誰也不會懷疑他的忠誠,今日朝中這出戏還得有個人來收場,陽嶙是最好的人選,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此時此刻,安嘉王最相信的就是他。
不多時,陽嶙便出現在殿上,他的皚甲已被卸去,不知是否受過什麼刑,面容憔悴,他疾步走來,一見殿中情景,又見了函茫的屍首,已知結果如何,緊張的神色立時一鬆。
“王……”
殿上,安嘉王好像在一夕之間老了十歲,不帶絲毫表情的目光注視著殿上眾臣,函茫是他的親信,被親信出賣,即便他不做表示,心中想必也甚為痛心失望。
“陽將軍不用說了。”對他擺了擺手,安嘉王的話音低沉而緩慢,“本王命你查清函茫所為,被函茫所收買的,一律格殺。”
沉沉語聲在殿中迴響,激起一陣震盪,殿上眾人皆驚,群臣都沒想到,安嘉王這次竟如此決絕。
“王上!”殿上譁然。
“請我王三思!”
“請我王三思!而今我凜南內憂外患,再經受不起……”
“陛下!三思啊!”
與函茫有所關聯的大臣心驚膽戰,有人下跪認罪,有人涕淚縱橫為自己解釋,與此事無關的大臣們鄙夷的看著這些同僚,出於對凜南社稷的擔心,卻不得不懇求安嘉王收回成命。
凜南經不起內亂,北絳已動,戰禍將起,這時候無論如何,凜南都該先安內,再攘外。
這些被函茫收買的朝臣,有的不過是一時鬼迷心竅,若全數格殺,朝中豈非要無人?
安嘉王看著殿上紛亂,心頭異常沉重,不是他心狠,而是局勢迫得他不得不狠,函茫背後之人還未查出,唯有將受到牽連之人統統剷除,他才敢用眼前這些人。
哀嚎不斷,哭喊有之,大殿上不像早朝,而如街市,安嘉王睜眼看著座下百態,腦中異常清明,他知道這是毒物之力。
“爾等不必哭喊,今日本王不會再姑息,往日就是太縱容你們,才會被函茫那廝輕易收買,虧的這毒物,本王心裡清楚的很,若不斬草除根,對凜南絕無好處。”不知身上所中之毒如何解去,安嘉王趁著毒性,反而格外的冷靜起來。
“函茫想用毒物謀害本王,可諷刺的是,這毒反而令本王看的更為清楚,想的也很明白。”也許果真是這涅盤的藥性奇特,安嘉王很快從頹喪之中恢復過來。
他開口,語聲慢慢的飄蕩開來,有些空洞,“君樓主,你可否解去本王身上之毒?”
“一定能!他已讓王上服下過藥物……”陽嶙激動的回答,當日情景他是見了的,但他卻不知道安嘉王的感受,安嘉王也同樣記得,當時君湛然便對他說過,那是毒藥,並非解藥。
“不能。”殿上的男人淡淡說著,注視安嘉王的眼中有著一絲不知是否存在的憐憫。
“它來自一本毒經,這本毒經失傳已久,即便是在那毒經之中,也不曾有過解藥。”在陽嶙想要質問之前,他繼續緩緩說道:“它根本沒有解藥,一旦中毒,便如鳳凰涅盤,身已成火,再沒有回頭之路。”
它名為涅盤,令人恍若重生,卻只是假象,它只會叫人由生到死,再無生還的可能。
隱約已明白這毒物的特性,安嘉王並不意外,卻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問,聞言苦笑一聲,“君樓主說話還是這麼直接。”
“騙你對我沒什麼好處。”黑色的眸子裡一片平淡,仿如一個無底深洞,那片黑暗在宣告死亡的到來。
安嘉王嘆息,“那本王還能活多久?你給我服下的毒物,就算不能根治,若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