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勤奮剛講完,許小嬌便說:“髒!”趙勤奮叫屈說,這可是魯迅先生講的故事,莫非魯迅先生講的故事也髒?
許小嬌說,黃段倒不一定都不雅,有時它還是一種文化。蘇東坡談鬼的故事,魯迅先生講的故事,認真想一想,裡邊別有深意在。有些故事表面看來挺黃的,可諷刺的力量因此顯得更大,魯迅先生講的故事就有這個特點,比如趙勤奮你剛才講的那個故事——可同樣一個故事,從魯迅先生口裡講出來,就不髒,就是文化;從你趙勤奮嘴裡講出來,就變味了,更談不上是文化了!魯迅先生是“講故事”,你趙勤奮就是在“作猥談”。趙勤奮你說是不是這樣?許小嬌笑著問趙勤奮。
趙勤奮說,反正橫豎都是你的理!我可說不過你——不過你啥時候準備進宮時,也給我通知一聲,我一定主動報名去當那個醫生處方里的“壯漢”!哪怕出來瘦骨嶙峋,步履蹣跚,無復人狀——成為藥渣!也決不會將那個開藥方的醫生起訴上法庭。趙勤奮趁機又佔許小嬌便宜。
你倆不要鬥嘴了。方副局長笑著對許小嬌和趙勤奮說。從現在開始,所講故事限定兩個條件:一是故事內容必須與飲酒有關;二是不能太露太黃。“女士在側,大家還得收收口。”方副局長望望許小嬌和吳小嬌說。
講不出故事的,自罰三杯酒。
趙勤奮得令,一馬當先,首先開講:一人喝醉酒出門解手,一頭撞進豬圈裡。見一母豬哼哼,同病相憐地問:“您也喝醉了?”母豬復哼哼。醉漢覺得找到了知己,伸手摸摸豬奶頭說:“你的西服還是雙排扣!”
趙勤奮講畢,大家笑。笑畢許小嬌講:一司機酒後駕車迷了路,隱約看見路邊霧靄中有一路標,但看不清是何字。於是決定爬上去看。好不容易爬到頂上,終於看清上面的字:油漆未乾。
吳小嬌接著講:一醉漢酒醉後在大街上左搖右晃行走,行人和車輛皆避讓之。一警察上來罰款,醉漢說他並沒有醉。為了證明自己沒醉,他向前踉蹌一步說:“我從你倆中間穿過去,還誰也碰不著”——他眼前出現重影,將一警察看作倆警察了。
幾個故事都挺有趣。最有趣的卻是徐有福最後講的:一醉漢騎一頭瘦驢,瘦驢還馱一袋糧食。瘦驢被壓得快走不動了,路人責之。醉漢將那袋糧食扛在肩上說:“這下行了吧?驢馱著我,我扛著糧食。”
這個故事講畢,大家哄地笑了。吳小嬌和許小嬌笑得噗地將一口茶水噴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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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關紅顏》27
徐有福有一種“脫胎換骨”的感覺。
三十八歲是大了一些,可如果以六十歲退休算,還有二十二年時間。再也不能像過去那樣“虛度”了!逝者雖已逝,來者尚可追!
徐有福決定開足馬力去“追”。
人生有很多事情,若換一種眼光去看,感受和結論將會全然不同。
比如趙勤奮。在徐有福過去的眼光裡,這是一個沒有品位、沒有道德感、喜歡溜鬚拍馬的人,徐有福內心裡對這一類人是牴觸的。按照那些傳統的道德觀念,做人應該恪守一些東西,應有一個底線。徐有福過去認為,人應有兩條底線:第一條是道德線,第二條是法律線。而趙勤奮這樣的人,卻越過道德線,一步退到了法律線。然後將雙腳死死撐在這條線上,在生活的海洋中暢遊。
徐有福與趙勤奮的區別在於:徐有福始終苦守在道德線上,趙勤奮則堅守在法律線上。
在趙勤奮心目中,道德只是一個概念。若道德是一把尺子,趙勤奮從不用這把尺子丈量自己的生活。道德只是那種掛在牆上作為裝飾的寶劍。它的作用就是掛在那兒供人觀賞,並沒有多少實用價值。
趙勤奮的生活空間因此比徐有福大起來。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