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七天探望陪伴,竟然讓我再次有了身孕。
雍正四年五月初二。
雍正帝旨稱:阿其那、允禟、允禵等結黨營私,同惡相濟,但允禵與阿其那、允禟雖均屬罪人,但允禵為人止於賦性胡塗,行事狂妄,至奸詐陰險之處則與阿其那、允禟相去甚遠。朕思壽皇殿乃供奉皇考、皇妣聖容之處,將允禵於附近禁錮,令其追思教育之恩,寬以歲月,待其改悔。
“皇上,博爾濟吉特福晉跪在殿外已經跪了四個時辰了。”
“告訴她,朕已經說過‘再不要見她’,君無戲言。叫她不要跪了,回去吧。”
“福晉,您還是請回吧,皇上說不見您。”
“有勞高總管。皇上不見,我就一直跪著。你不用管我了。”
“福晉,這……”
“皇上……容奴才斗膽,博爾濟吉特福晉像是有身孕了……”
“什麼?該死的奴才,怎麼現在才說?快宣!”
“墨寒參見皇上,皇上吉祥。”我在高無庸攙扶下,慢慢挪進了養心殿。
“起來說話。”
我仍執意跪在四四的面前,卻抬頭直視著他,養心殿裡此時只有我們兩個人,本來我此行就已經是極不合規矩的了。四四的眼神變化極快又極複雜,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他眼中在希望著些什麼,而我此時也管不了那麼許多,一來我由四更天就跪在養心殿門口等四四召見我,我已經深感疲勞,就算是拖我起來怕是也站不穩;二來,四四眼中對我的怨恨也很明顯,我也不敢站著跟他說話,還是讓他這樣居高臨下的好一些。
“你現在這樣也不擔心自己的身子?”四四臉上閃過一瞬間的痛心,也不再用朕來自稱,“我不是說過只有我們倆的時候你不用行禮嗎?”我心中說不清什麼滋味,即使已是現在這種境地,仍然幸福的覺得,這就夠了,足夠了。
“墨寒此次一定要跪著,墨寒是斗膽來向皇上提要求的。”
死寂的沉默過後,四四輕輕吐出一句話:“你倒是說說,你的要求是什麼?”
“墨寒不敢求皇上赦免了十四爺,但還是求皇上恩准墨寒去陪他。墨寒……”四四一掌拍在案上,驚得我不敢再說下去,冷汗滾滾從額頭滑落。
“又是為了允禵?”四四眼中騰的冒起一團火,自上次我惹怒了他起,他就不再稱十四為“弟”了,“你就不怕我治你的罪?”
“墨寒既然來了,就有了打算。今天墨寒只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是皇上答應了墨寒的要求,二是……墨寒死!”我深呼吸了一下,仍不卑不亢的說出這些話,心裡卻不停的顫抖。即使是說出這些話,也是可以治一個死罪的。
四四眼中那點溫情和莫名其妙的希望被怒火燃燒了,但他卻什麼也沒有做,什麼也沒有說。我愛過他,直到現在還愛著他,可我從來沒有能夠看透過他的心思,這也是我怕他,想要遠遠的逃開他的原因,我不要這種不確定感,會逼瘋我自己。一種徹骨的疼痛開始從腹部蔓延全身,我眼前的四四越來越模糊。只看見四四衝過來抱住起我,聽得四四在大聲叫什麼,他的聲音就越來越遠直到沒有了。
醒來時,我竟已經躺在自己房中,祥璞在一旁猛抹眼淚,丫頭逝憂紅腫著眼睛見我醒來,驚喜的呼叫:“主子醒來了,主子醒了!”頓時外廳的人一起湧了進來,連同兩個人——四四的御用太醫和太監總管高無庸。
見我面露訝色,完顏氏輕聲說:“你昏迷後,高公公將你從宮中送回,也在府上候了一天一夜。”我這才憶起去宮中找四四,又昏迷的事情。
太醫立即上前來診了脈,道:“恭喜福晉保住胎兒,福晉已無性命之憂。只是福晉長期以來殫精竭慮,已是六脈皆玄,福晉當要好生醫養才是。” 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