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臨的壓力已經大減,應該能夠及時做出調整了,軍令部也差不多能夠做好武漢會戰的準備工作了。”
嶽維漢之所以自願留守徐州,無非兩個目的,一是掩護第五戰區主力撤退,二就是替武漢會戰的部署爭取時間,現在第五戰區主力早已經分頭突圍,再有十天,武漢會戰的準備工作差不多也能完成個七七八八了,寶山旅也就能夠撤退了。
現在的問題是,寶山旅該怎麼從日軍五大師團的包圍圈裡突圍!?
剛說呢,柳忻少校忽然神情嚴峻地走了進來,道:“旅座,軍令部急電!”
嶽維漢伸手接過電文,看完之後頓時就變了臉色,劉毅急道:“旅座,電文怎麼說?”
嶽維漢一字一頓地道:“軍令部轉來了委座的口令,委座命令我們寶山旅死守徐州,直至最後一兵一卒!”
劉毅霍然抬頭,滿臉震驚。
戰至最後一兵一卒!?這可是死命令了!
蔣委員長這道軍令一下,除非嶽維漢再次抗命,否則寶山旅就真交待在徐州了。
對於蔣委員長的心思,嶽維漢可謂是洞若觀火,肯定是寶山旅在徐州的浴血抗戰引發了全體華人捐款捐物的狂潮,也給國民政府帶來了巨大的好處,蔣委員長嚐到了甜頭,所以才會命令寶山旅一直死守下去,直至最後一兵一卒。
作為一名政治家,蔣委員長的決定無可厚非。
站在國家、民族的高度,如果寶山旅的犧牲能夠帶來巨大的利益,並且能夠極大地扭轉整個抗戰的形勢,那麼換了任何人來當這個領袖,也絕對會下達同樣的軍令,嶽維漢也會心甘情願地為國家,為民族流盡最後一滴血。
但這僅僅只是假設,依靠華人華僑捐款捐物是絕對無法持久抗戰的。
因此,嶽維漢和寶山旅絕不會為了蔣委員長的“美好願望”而死守徐州,更不會戰至最後一兵一卒,對於嶽維漢來說,誰下的命令不重要,有沒有必要最重要!如果有必要,既便沒有命令,嶽維漢也能以死相拼,如果沒有必要,蔣委員長親令也不好使!
當下嶽維漢抬起頭來,冷然道:“計劃不變,我們只守十天,今天是五月九日,五月十九日必須從徐州突圍!”
劉毅點點頭不再說多什麼了,嶽維漢的反應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真要說起來,嶽維漢戰場抗命也不是一回了,在四行倉庫,在南京,嶽維漢都曾戰場抗命,在南京更是還曾經捏造過委座的令諭,這世上又還有什麼事情是他不敢做的?
…………
五天後,刺刀營營部。
趙欣怡少校正疲憊地靠在地道口休息,這幾天她真是累壞了,又要充當衛生員給傷員包紮傷口,又要充當文藝兵給官兵們演出唱歌,又要充當政治委員給官兵們加油鼓勁,每天晚上還要熬到凌晨三四點堅持他的戰地日記。
這樣熬法,鐵打的金剛也架不住,何況嬌弱女兒身?
沉重的腳步聲忽然將趙欣怡驚醒,急睜眼看時,只見兩名士兵正抬著一具擔架緩緩走過她的面前,擔架上躺著計程車兵已經永遠閉上了眼睛,抬擔架的那兩名士兵神情猙獰,面容扭曲,看得出來,他們心裡憋了極大的怒火。
趙欣怡不禁幽幽地嘆了口氣,五天來這樣的情景她已經見得太多太多了。
抬擔架的兩名士兵和擔架上已經戰死計程車兵應該是同一小組的狙擊手,而且他們顯然是在戰場上輸給了日軍的狙擊手,這五天來,每天都是數以千計的兩軍狙擊手在廢墟上殊死博殺,國軍雖也不乏厲害的狙擊手,但總的來說,還是日軍佔了上風。
趙欣怡明顯感覺到了,整個刺刀營的氣氛已經不像以前那樣輕鬆了。
官兵們開始變得神經質,老兵經常無緣無故打罵新兵,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