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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藏峪,瑞雲寺。
特戰隊長劉鐵柱氣喘吁吁地進了廂房,猛然立正道:“旅座。”
正在蒲團上閉目養神的嶽維漢頓時長身而起,急切地道:“敢死營脫身了嗎?”
雖然理智告訴嶽維漢,敢死營此去絕對是有死無生,但他心裡多少還是存了絲幻想,幻想著能有奇蹟發生,說到底,嶽維漢最關心的永遠都不是軍功,而是官兵們的安危,所以脫口而出的第一句話不是敢死營有沒有完成任務,而是敢死營有沒有脫身。
劉鐵柱頓時神情黯然,哽咽道:“脫身了,不過……就剩下六個弟兄了。”
“六個!?”嶽維漢聞言頓時神情慘然,旋即猛然揚起頭來,楚中天注意到,鐵石心腸的旅座眼眶裡竟然已經蓄滿了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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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漢行營,總參謀部作戰室。
何應欽上將長長地打了個呵欠,正打算回房休息時,白副總長忽然興匆匆地走了進來,大聲道:“總座,徐州寶山旅急電!”
“哦?”何上將急道,“怎麼說?”
看白副總長的表情,何上將就知道有好訊息。
“嶽維漢這小子又打了個大勝仗!”白副總長興奮地道,“寶山旅直屬敢死營趁夜偷襲了駐紮在三十里鋪的日軍野戰第六重炮旅團,不僅摧毀了百餘門大口徑野戰重炮,還殺傷了數千日軍,更銷燬了數十噸戰爭物資,戰果極大哪!”
“你說什麼,摧毀了日軍的野戰第六重炮旅團!?”
何上將聞言頓時臉色大變,作戰室裡的高參們也紛紛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來。
“這不可能。”一個高階參謀更是非常失態地大叫起來,“日軍一個野戰重炮旅團怎麼也該有一個步兵大隊的守備力量吧?搞不好還可能是個步兵聯隊,寶山旅就算全旅齊上,只怕也無法在幾小時內殲滅一個重炮旅團吧?”
“撒謊!”另外一個高參也大聲附和道,“嶽維漢肯定是在撒謊!”
何上將雖然很看好嶽維漢,卻也感到無法相信,當下回頭望向白副總長。
白副總長嘆了口氣,道:“總座有所不知,寶山旅直屬敢死營的這次偷襲實際上就是自殺式攻擊,憑藉強大的突擊火力突入日軍陣地之後,敢死營官兵就紛紛拉響手榴彈引爆彈藥,從一開始他們就沒打算活著回來,所以才能取得如此之大的戰果!”
“原來如此。”何上將凜然點頭道,“英雄,這些都是英雄哪!”
剛剛還大聲質疑的高階參謀們頓時也變得鴉雀無聲,旋即又肅然起敬。
白副總長說的雖然波瀾不驚,可這些高階參謀們也大多是從火線上成長起來的,他們彷彿看到了那炮火紛飛的戰場上,一個個英勇無畏的國軍將士拉響了手榴彈,又毫不猶豫地縱身跳進了滿裝炮彈的彈藥箱,旋即就是驚天動地的巨大爆炸。
這才是真正的以命博命,這才是真正的敢死隊,這才是真正的英雄哪!
白副總長凝重的語氣再度響起,道:“此役,寶山旅直屬敢死營全營官兵僅六人生還,其餘五百六十八人全部壯烈殉國!”說著,白副總長又將手中的電文遞了過來,道,“這是敢死營陣亡將士名單,還有他們的藉貫。”
何上將伸出雙手,神情凝重地接過電文,旋即轉身疾步離去。
白副總長也趕緊跟了上去,他知道何上將是要將這個訊息,還有這紙寫滿陣亡將士名字的名單緊急呈送給蔣委員長,白副總長也完全想象得到,當蔣委員長聽到這個訊息,看到這份名單之後將會是怎樣的心情,這個敢死營怕是又要名揚天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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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委員長官邸,書房。
聽完白副總長的敘述,蔣委員長頓時感到渾身的汗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