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伊甸在心裡冷笑一聲,混了一年都沒混進去的圈子還能沒什麼惡意?誰他媽要習慣這種事?
「可以啊,」藺珣看了一眼要教徐伊甸搖骰子的朋克頭,平和地開口了,「但是得押點什麼吧,不然幹搖有什麼意思?」
「嚯,看來藺二爺也不全是外道嘛!」
「閉上嘴,聽聽陳哥怎麼說。」
陳放把剩下的半支煙丟進姑娘的酒杯裡,雙手交叉,微微向前傾身:「藺二爺有什麼能賭啊?」
越是有錢人越怕俗,富二代之間最不愛拿真金白銀說事,顯得掉價。
看熱鬧的都不嫌事兒大,吵吵嚷嚷的:「玩換、妻唄,誰輸了讓自己的人陪對方睡一晚上。」
又是那個朋克頭。
陳放不以為忤,反倒露出和氣的笑容來,「兄弟抬舉了,你陳哥還未婚呢。」
「陳哥未婚不要緊,旁邊不就坐著小模特兒呢嗎?今兒她就是陳哥的人。」
「閉上你的烏鴉嘴,陳哥搖骰子什麼時候輸過?」
「喲喲喲別說了,等會兒把徐小少爺氣哭了,那小模樣奶的,真招人疼……」
「賭手指吧。」藺珣的聲音一出,那些不堪入耳的插科打諢立刻就歇了。
「……我湊他說什麼?」
「……手指。」
陳放圓溜溜的眼睛眯了起來,「手指?」
「統共十二點,比小。」斑斕的燈光掃過藺珣的臉龐,危險的氣息一掠而過,「大了幾個點,就給對方幾根手指。」
陳放的後背漸漸挺直了,四周都是他的熟人,他露不得怯。
「那成,三局兩勝,」陳放怕藺珣真有什麼秘技,把矛頭對準徐伊甸,「你們倆對我一個,徐小少爺搖兩次,藺二爺搖一次。」
有人噗嗤笑了:「這要是十個手指頭不夠用了怎麼辦?」
「不是倆人嗎?哈哈哈哈!」
也有人害怕:「不會出事兒吧?」
「你情我願的,而且那誰他爸不是上頭的嗎?你怕什麼?」
徐伊甸瞬間有點慌,他可是喝涼水都塞牙縫的非酋啊,一輩子沒中過再來一瓶,搞不好他和藺珣的手指頭全算上都不夠。
此時他倒是完全不用擔心藺珣剁了別人的手指頭會掉復樂值,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他剛打算問陳放為什麼非得他們倆一起搖,藺珣搭了一下他的肩,低聲說:「沒事兒。」
很奇怪,藺珣既不溫柔也不熱切的一句話突然就讓徐伊甸安心了,不是穩贏那種安心,是手指頭沒了就算了的那種安心。
陳放笑了笑,把骰盅推到徐伊甸面前,「小少爺先來吧?」
徐伊甸心裡有些忿忿,小少爺小少爺,藺珣明明比自己還小,怎麼他就是二爺?
「別有壓力,隨便搖搖就好。」藺珣靠在沙發上,聲音難辨喜怒。
徐伊甸能有什麼壓力?搖不出十二點來算他愧對非酋的名號。
他正在心裡盤算輸了要怎麼辦。
要是隻有他自己,他當然可以肆無忌憚地懟人打架,但是現在藺珣也在,他怕搞不好積累了藺珣心中的戾氣,藺珣的人設就朝著原著疾馳而去了。
現在藺珣都已經現出一點兇殘的端倪了,動不動就要賭手指。
但這跟書裡頭的那個殺神還是有區別的,徐伊甸得保住現在還相對來說很單純很單純的藺珣。
很快他就想好了,反正他又不要面子的,輸了的話拉著藺珣就跑,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雞翅木的骰盅入手微涼,裡頭的骰子似乎是玉石打的,搖起來咔啷咔啷的,清脆悅耳。
盅罩一掀開,果然非氣逼人:七個點。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