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藺珣不愛他,倒也不難理解。
徐伊甸安靜地想,慢慢忘了呼吸。
「寶貝。」藺珣像是把他從水底抄抱起來,帶來了熟悉的空氣,讓他得以呼吸。
他把他扶進懷裡輕柔地拍撫,「嚇壞了是不是?」
徐伊甸急急地低喘了兩聲,極力剋制著,「沒有。」
藺珣把那些出賣了徐伊甸的眼淚輕輕擦掉,「沒事兒了寶貝,沒事兒了,我在呢不害怕了。」
「我沒害怕。」徐伊甸依舊嘴硬,「你的靈魂還給你了,我和吳名的契約終止了。我會想辦法解決他,挺好的。」
「聽我說寶貝,」藺珣聽著他努力粉飾的平靜,怕他憋壞了,一直給他揉著後背,「我在,我一直在,好不好?」
徐伊甸竭力地吞嚥著,青筋從側頸暴了出來,「是我的錯,我太愚蠢,相信了吳名,害了你一輩子。」
「你回來了,如果你自己不願意,是不會回到我身邊的,對嗎?」藺珣輕輕吻他的耳廓,「我沒怪你。」
「騙子。」徐伊甸抽噎了一下,悲傷就在這半秒的晃動中從眼睛中傾瀉了出來,「你說你恨我。」
「我錯了,」藺珣讓他的臉頰貼著自己,低聲哄著,「是我的錯,我不該那樣說。」
「你說你不要回來了,」眼淚這東西是群居的,一旦有一顆出動便要傾巢而出,「你說讓我走,讓我忘了你。」
「寶貝,我怎麼捨得?」藺珣順著他的頜線一直吻到他的唇畔,「難道你就捨得嗎?」
這個安撫的吻勾出了太多的委屈,徐伊甸想到藺珣的那片靈魂要是沒跟自己走,不由有一種劫後餘生的後怕。
他不想哭,可他忍不住。
「沒事兒了寶貝,哭出來就不難受了。」藺珣溫柔的聲音就在他耳畔,「我知道我們妞妞受委屈了,以後不會了,好不好?」
委屈就怕被人知道。
徐伊甸用力攥著藺珣的襯衫,哭得幾乎說不出話來,結結巴巴的,也不知道是在告誰的狀,「你、你……嗚……你兇我……」
藺珣就怕他哭不出來,現在見他願意張嘴說了,又心疼又稍稍放心,「我怎麼兇寶貝了?」
他把徐伊甸抱起來,讓他更舒服地靠著自己。
「你趕我走、你說都是我的錯,」徐伊甸一邊哭,一邊語無倫次地說,「你說我騙你,嗚嗚,你不要我了,嗚……」
「不會的,寶貝,」藺珣從床頭抽著紙巾給他擦眼淚,「不會不要你,啊。」
「你什麼都不告訴我,」徐伊甸的情緒到達了一個頂峰,氣憤地說,「但是最後都怪我……你兇我嗚嗚嗚……」
太丟人了,他收不住。
他的呼吸一深一淺的,很快就哭得控制不住了。
「嗯藺珣……唔……」
「寶貝不急,」藺珣心疼地安撫著,「噓,慢慢吸氣,不急,我在。」
「藺珣……我難受……」徐伊甸極力想忍住哭,但就是喘不上氣來,忍不住一陣陣地乾嘔。
藺珣把他的臉壓進自己肩窩裡,「怪我怪我,不難受了寶貝,呼吸放慢一點,很快就好了,相信我,好不好?」
藺珣身上熟悉的氣息逐漸把氣管裡躁動的痙攣感撫平,徐伊甸用力抵著他的側頸,想把混亂的呼吸穩住。
等到王醫生趕到,徐伊甸的情緒已經平穩了很多,只是抓著藺珣肩膀略有些吃力的低喘。
一針鎮定劑推下去,人慢慢就在藺珣懷裡昏睡了過去。
王醫生壓著聲音,臉色不大好,「我的病人血壓和心率都過高了,有什麼天大的事大年三十晚上您要讓他著這種急?孩子是一方面,他身體素質本來就很一般,你看看他這眼睛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