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珣颳了一下他的鼻樑,「先喝一口。」
徐伊甸捏著鼻子抿了很小的一口,跟藺珣示意,「我喝了。」
藺珣知道餵奶這事急不來,餵急了徐伊甸容易反胃,只能慢慢哄著餵。
他笑了笑把牛奶杯放回保溫箱,「藺珩和吳名之間也是有一個契約的,只要沒有完成,他們之間的關聯就不會結束。」
「啊?」徐伊甸微微挑起眉毛,「他們之間有契約?可是為什麼感覺吳名似乎一直在給藺珩賣命?」
「我不知道他們之間契約的全部內容,」藺珣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但是契約幾乎是完全傾向於藺珩的。不管藺珩想要什麼,吳名都會為他去爭取。似乎是因為吳名沒有完成契約的第一條。」
「第一條?」徐伊甸微微抬起身子,「是什麼?」
「每個契約可以有多項內容,但是第一條永遠是最重要的,是契約進行的首要條件。」藺珣買了個關子,「妞妞想知道第一條是什麼?」
徐伊甸乜斜著,「你別吊我胃口,趕緊說。」
「妞妞喝一口奶,」藺珣看著他臉色稍微紅潤了一些,也多了少許心安,「我就告訴你。」
徐伊甸忍辱負重地喝了一口奶,等著藺珣講下文。
「藺珩最想要我們的媽媽活過來。」藺珣像是說起一件與己無關的事,語氣很平淡,「至少最一開始是這樣。」
徐伊甸心裡微微一刺,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評價。畢竟失去母親的孩子想要媽媽活過來,是一件正常得可憐的事。
藺珣的下一句話就讓徐伊甸感到毛骨悚然,「吳名替他做到了一半。」
「什麼叫做到了一半?」徐伊甸小聲問。
藺珣拍了拍他的後背,「害怕了?」
「沒有,」徐伊甸像只剛孵出來不久的小雞一樣從他懷裡鑽出來,「才沒有。」
「據我家當時的鄰居說,我母親生前養了很多山茶花,其中也不乏名貴的品種,她把它們當成自己的孩子一樣,其中有一些還是她帶著藺珩一起種的。」藺珣平靜地講述著,「她很擅長養植物和小動物,除了花和金魚,家裡還養著兩條狗一隻貓。所以在我出生之前,這個家庭是非常完美的。」
「直到我出生,她在醫院裡住了很久,回來的時候裹得密不透風,卻也看得出瘦得不成人形。」
「鄰居經常聽見家裡有鋸木頭和『卡塔卡塔』的脆響,後來就覺得我母親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她的植物全都枯萎了,花池裡瀰漫著死魚的腥臭味。」
「後來有一天鄰居看見藺崇山把家裡的花池挖開了,還隨口問了他一聲。他說,」藺珣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寒意,「是家裡的貓死了。」
「貓的確不見了。」
「但是後來狗也沒了,家裡經常有拖沓的腳步聲,像是病重的老人。可是我家裡沒有老人。」
「藺珣……」徐伊甸忍不住往他懷裡縮,「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嗎?」
「醫院的檔案是嚴格保密的,但是事情沒有絕對。」藺珣微微停頓了一下,聲音裡終於出現裡一絲顫抖,「二十一年前的檔案上寫著,我母親在生我的時候沒能活著下產床。」
臥室裡安靜極了,徐伊甸顧不上害怕,緊緊抱著藺珣的腰,「都過去了,不是你的錯。」
「但是藺珩不這麼覺得。」藺珣看著窗簾後半遮的光,「他讓『媽媽』回來,但是又對『媽媽』不滿意。『媽媽』的手又冷又硬,『媽媽』總是把東西撞倒,『媽媽』甚至連話都說不清楚。他就讓吳名想辦法,趕快讓『媽媽』好起來。」
「老單瞭解吳名那些伎倆。」藺珣輕聲說,「他說傀儡不能如他的意是因為我母親沒有和他簽訂契約就死了,什麼東西都沒留下來,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