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少爺。”輕狂的白染在看到秦淮的時候,態度卻是收斂了不少,對於秦淮,哪怕只接觸過一次的人,都會被他的氣勢和壓迫的氣場所折服,即使他平靜的站在那裡,也具備著王者俯視眾生的尊貴霸氣。
秦淮眼波掠過野火,面無表情的看著地上的長寧,“還需要什麼證據。”
明明是疑問句卻被他問出了陳述句的語氣,無聲彰顯著他話中的含義,長寧,被他判了死刑。
“四少爺……四少爺!我沒有殺驚雲,我只是……只是路過,我……”長寧爬起來拽著秦淮的衣襬,仰視著他,苦苦哀求著。她的表情不像是在撒謊,只是她的話真的很難自圓其說。
既然是隨便看看,剛才為何會怕成那樣?慌不擇路的就逃跑?
“白染,人就交給你了,凌瓏大賽照常進行。”秦淮說著,轉而溫柔的看了眼身側的女子,對長寧的冷酷和對這女子的溫柔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瑾兒,你是下午才比賽,我先送你回去。”秦淮輕然開口,那聲音依舊帶著好聽的磁性,雙眸定定的看著賀蘭瑾,只那外面的溫柔卻沒能融入眼中,他眼底的戾氣和深幽自始至終都在。
野火眼眸閃爍一下,目光墜入那個被喚作瑾兒的女子。
一襲青色衣裳;素色的石榴裙;肩上一條柔黃色的錦緞披風,裙上繡著芍藥花,白中一點紅,嬌媚不失端莊,頭髮盤了個挑心髻,綠寶石的簪子插在髮間,在晨光之下,透著一股子幽綠的涼氣。那雙眼睛直視野火,眼底的一抹輕蔑被飛快的抹去,換上的是對秦淮依賴的嬌羞。
“嗯。”賀蘭瑾輕輕地應著,並沒有半分恃寵而驕的得意,只那眼底先前對野火的輕蔑神色卻被野火敏銳的捕捉到。這個女人,果真不一般。
這賀蘭瑾不過出生在普通的書香世家,模樣中規中矩,平時言語不多,野火去相國寺的時候,楊媚怡千挑萬選之下讓看似不起風浪的她嫁給了秦淮,如今,楊媚怡該是悔青了腸子吧,而賀蘭瑾卻在不聲不響之中大有打壓長寧的架勢。
“四少爺!四少爺!你不要走啊!不是我下毒的!我堂堂一位公主,豈會下毒害人呢!我……我說實話,我只是仰慕驚雲公子才學無雙,所以前來請教一番的,我……”驚雲眼見秦淮即將離去,生怕自己這就被定罪了,扯著秦淮的衣襬大聲喊著冤。
她視線落在秦淮身旁的賀蘭瑾身上時,登時憤憤的咬著銀牙,她今天要真是定罪了,那賀蘭瑾是不是就能坐上正一品夫人的位子了?她真是不該躲在暗處偷看驚雲的,如今,怎麼也說不清了!
野火在一旁看著此刻武斷的秦淮,再看一眼神情疑惑的白染,不覺微微蹙眉,秦淮這唱的是哪一齣?
一個堂堂公主就被他一句話認定了是下毒的人嗎?若長寧真的因此受了懲罰,南壤國君豈會善罷甘休?秦淮不會看不透這其中的關聯的!可他為何竟是連審問都省了,一口認定是長寧下毒呢?
野火眸光快速的掃過這座院子,當視線落在門口的時候,忽然發現秦天霖的身影立在那裡,他並沒有進來的意思,只是安靜的站在那裡,眼中的深意絲絲印入野火瞳仁。
野火心思一動,秦天霖的眼神似在提醒她什麼。
驚雲中毒,長寧被捉,秦淮緊跟著出現,然後再是秦天霖……
野火心底忽然亮堂了一下,這是一場秦天霖布好的局嗎?卻是演變成了他跟秦淮父子的明爭暗鬥,是嗎?
秦天霖佈局給野火一個表現的機會,讓她揪出幕後的兇手,在秦家揚威。而秦淮呢?他真的是想自己做個安分守己的妹妹,所以不想給她這個出頭的機會?!想要儘快瞭解這件事情,所以不惜定了長寧的罪,讓秦天霖的打算落空,同時也讓秦天霖因為長寧的事情焦頭爛額!
野火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