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雲先是咬死了不肯，阿福央告再三，她才去讓人打了一盆水來端進來。外面的人倒沒多問，只當是小孩子要用的。

瑞雲死活不讓阿福下榻，自己挽起袖子給她擦了身上，阿福還想洗頭，這回瑞雲是堅持不肯。她剛把水盆收了去，朱氏就進來了。

&ldo;母親，坐。&rdo;

朱氏看看她的氣色，阿福臉色紅潤，穿著件淺綠的衣裳，精神也好。朱氏可不知道她這是剛擦過身所以顯的神清氣爽。湊過去看了一會兒阿福身邊的兒子，又坐到她身邊來：&ldo;外面真是熱鬧的很，說起來‐‐這也是皇帝的頭一個孫子吧?&rdo;

阿福點頭說：&ldo;是啊。&rdo;

朱氏有些感慨：&ldo;富在深山有遠親哪，好多人趕了遠道兒來的，禮也重。你小時候，有相面的說你面相好，是有福之人。現在看來，說的的確有理啊。&rdo;

相面的為了多討些賞錢，當然是什麼好聽說什麼了。

朱氏略微躊躇，輕聲說：&ldo;這些日子，來給你哥哥說親的人家，也不少……&rdo;

阿福連連點頭：&ldo;正是。自從武家搬離京城再也沒了訊息，哥哥的婚事也就耽擱了。來提親的是什麼人家?&rdo;

朱氏苦笑：&ldo;正是要說這個。都是……咱攀不上的人家。&rdo;

阿福怔了一下，明白過來。

阿福與朱氏聲音都輕，怕吵醒了孩子。瑞雲端茶進來，看著阿福神情不大愉悅，再看看朱氏，怕是朱氏看出來她們剛才做了什麼事，心裡微微發虛。她退出屋子，站在門旁想聽聽屋裡再說什麼。

&ldo;那哥哥的意思呢?這是他的終身大事，自得他自己喜歡願意才成。&rdo;

&ldo;你哥哥也說……豪門大戶咱攀不起。再說，武家那頭兒沒音訊，這親也沒有退定。我是想著，這要再耽誤下去，得耽誤到什麼時候呢?&rdo;

這倒也是啊。

武家那姑娘，阿福的印象已經模糊了，隱約記得是個很秀氣的姑娘，不肯大聲講話，阿福和阿喜到她家去做過一回客，她還贈過她們一人一塊手帕。後來他家惹了是非匆匆遷走，朱平貴的親事就一直耽誤了。

阿福想了想：&ldo;武家當時是遷到哪裡去了?&rdo;

朱氏嘆口氣：&ldo;說是遷到酆郡，可是酆郡這麼大，當時說的又不確切，上哪兒去尋呢。&rdo;

&ldo;那，武家在京中，還有親戚族人麼?&rdo;

&ldo;原來是有兩房親戚的，可是這一亂……也找不著人了。&rdo;

也就是說，真沒有辦法了。

這時候的人最重一個信字，沒有退親便另外聘嫁婚娶，就是官不糾律不裁，也會讓人戳脊梁骨。

&ldo;我再想想法子，母親不要擔憂。武家那位姐姐，今年該十七，還是十八?&rdo;

&ldo;十八了，到八月裡就十九了。&rdo;

&ldo;唔。&rdo;算是老大不小了，不知道武家現在如何，那位武姑娘會不會在南方已經嫁了人。

&ldo;阿福……&rdo;朱氏有些吞吞吐吐，想說話，卻欲言又止。

&ldo;母親有話就說。&rdo;

&ldo;莊裡那個琬什麼的宮女，你，如何打算的?&rdo;

原來是這事兒，阿福笑笑：&ldo;母親不用擔心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