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也不睡，咱們多說會兒話吧。&rdo;屋裡沒有旁人，李馨低聲問：&ldo;我看你以前是認識王美人的?&rdo;

阿福點點頭，這個事情她沒有瞞李固，也沒打算瞞著李馨。

&ldo;我曾經在山上服侍一位道姑師傅，她姓王。&rdo;

李馨詫異之後，出了會兒神：&ldo;她……你……&rdo;

看樣子這事情實在讓人抓不著頭緒。

&ldo;那會兒我什麼也沒多想，後來她有天離開再沒回來，我又進了宮，想不到會在這時這裡再見。&rdo;

李馨搖搖頭：&ldo;這事情我對旁人不會說，嫂子你也別告訴旁人了，只怕……&rdo;

&ldo;沒別人知道的。&rdo;

&ldo;嗯。&rdo;李馨靠在涼榻一側，看著阿福：&ldo;嫂子，你變漂亮了。&rdo;

&ldo;嗯?淨說好聽的。&rdo;

&ldo;不是，真的。我以前聽人說，女人生完孩子，才是真正的女人了，這話真的不假。&rdo;

阿福笑笑。

李馨和她靠在一塊兒，小聲說：&ldo;不知道為什麼，我以前和固皇兄親近，可是現在覺得嫂子更親。&rdo;

阿福想，也許……雖然李馨不知道，可她們畢竟來自同一個世界啊。

阿福曾想過要不要和李馨說破此事。

不過，說不說，似乎也都不重要。

遠遠的，宮院深處隱約傳來女子的歌聲，聽不真切。

&ldo;庭陬有若榴，綠葉含丹榮。&rdo;

阿福側頭傾聽，隨口問：&ldo;什麼人在唱?&rdo;

李馨說：&ldo;怨女啊。&rdo;

可不是麼，宮裡就是怨女多。

&ldo;翠鳥時來集，振翼修形容。回顧生碧色，動搖揚縹青。幸脫虞人機，得親君子庭。馴心託君素，雌雄保百齡。&rdo;聲音似遠似近，庭院裡風吹的花葉沙沙作響，阿福怔怔的聽完，李馨打個呵欠：&ldo;唱的是鳥，又何嘗不是在說人。&rdo;

是啊。

鳥如此，人亦如此。

第70章 舊事(二)

阿福也迷糊了一陣，感覺臉上有些微微的癢才醒了過來。

李固坐在榻邊，手輕輕擱在她的額頭上。

阿福一動，他就微笑了：&ldo;累不累?歇的好嗎?&rdo;

&ldo;沒想睡的，不知怎麼睡著了。&rdo;阿福在他身上聞到淡淡酒氣：&ldo;喝酒了?&rdo;

&ldo;沒喝多少，陪父皇。&rdo;

李馨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阿福覺得心中有些空落落的。兒子在她身旁睡的正香，小嘴邊有可跡的水漬‐‐

嘻，流口水。

阿福靠著李固坐著，忽然想起一事：&ldo;阿信呢?阿信在哪裡?&rdo;

李固感覺到她的惶然和情急：&ldo;別擔心，沒事兒的。他也睡了，就在西邊屋裡，他奶孃還有元慶守著呢。&rdo;

阿福鬆了口氣，輕聲說：&ldo;我……剛才擔心，皇上是不是要把他留在這裡。&rdo;

&ldo;父皇沒提這件事。&rdo;頓了一下，說：&ldo;就算……那也要他再大些，五歲，六歲，能讀書能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