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偏過頭，李馨站在她身旁，望著場中的眼神那樣專注，還帶著一絲迷惘。

她看的人當然不是韋啟。

陽光灼熱，樹蔭下的斑駁光影投在人的臉上身上。阿福轉過頭再看高英傑，場中兩人已經一起停手，韋啟笑著抄起腰間巾帕抹了一把汗：&ldo;還以為你這些日子懈怠了，覺得能佔你些便宜呢。&rdo;

高英傑還劍入鞘，答了一句：&ldo;每天早晚的半個時辰我是不會丟的。&rdo;

兩人與阿福和李馨見禮，李固他們回小書房，阿福牽著李譽的手回宜心齋，李馨跟著後頭，有些神思怔忡的樣子。阿福喊了她一聲，李馨恍如未聞，等阿福提高了聲音再喊第二聲時才回過神來。

&ldo;嫂子說什麼?&rdo;

阿福指著一旁的石凳說：&ldo;坐下來歇會兒吧，正好我有話和你說。&rdo;她沒有繞圈子，交待小船把李譽抱開，直接就問：&ldo;你與高英傑，是不是互相有情意?要是那樣，你也不用瞞著我，這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rdo;

李馨愣愣地看著她，阿福還生怕自己把話說得太直了。就算李馨前輩子也是現代人，但是在這個時代生活久了，大約還是習慣這裡循規蹈矩的談話方式了。

&ldo;我的意思是……當時在山莊的時候，我覺得，你和高英傑，嗯，似乎有點患難生情的意思。不過後來他走了，你也嫁了人，這事當然不必再提起。可是現在你和他之間應該沒什麼障礙了。你要是對他有意，他也對你有情的話……&rdo;

李馨低聲說：&ldo;嫂子，你不用說……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你也知道，但凡有點志氣的男子，誰肯做那個窩囊龜縮駙馬?他志向遠大，生性不喜拘束。我是……我是覺得他人很好，可是正因為覺得他好，我才不能害得他窩在京城過一輩子。&rdo;

第91章 第7章 夕(二)

&ldo;話不能這樣說。&rdo;阿福輕聲問：&ldo;你和他，談過了嗎?&rdo;

&ldo;他沒明說……我……我的意思是說明白了，我想他聽得懂。&rdo;

&ldo;噯，事在人為啊。&rdo;阿福覺得李馨似乎拐進了死衚衕裡：&ldo;你看，現在宮裡宗室裡還有幾個活著的長輩啊，駙馬不得出京，公主也必須在承恩坊居住這俗例也未必還象以前那麼死板。&rdo;阿福舉了個不怎麼恰當的例子：&ldo;蕭元和你成親之後，不就還做著提事府的差事麼?雖然是權宜之計，但是已經開了先例了。&rdo;

&ldo;可要不是這樣，父皇也不會……&rdo;

李馨嘴唇微微顫抖，沒有再接著說下去。

唉，這事兒……恐怕真得她自己慢慢想通才行。

蕭元毒害皇帝這件事，恐怕會成為李馨一輩子揮之不去的夢魘。

阿福想，這一點，李馨和她很象。並不因為她們有上輩子的記憶，對這輩子的親人就可以漠不關心。

李馨對她的母親，弟弟，對皇帝……

就象阿福對朱氏……

都是一樣的。

&ldo;算啦，不說這事了。你也別煩惱。今天過節，既然來了，就好好玩一天再說。&rdo;

她勉強一笑，興致還是不高。

才剛傍晚時，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