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夫人算著你回來的時辰，溫著的，倒出來就能喝了，不燙。&rdo;又問他：&ldo;書房冷不冷?先生教了什麼?&rdo;

&ldo;不冷，生了炭盆了，先生今天沒教新的，我寫了一會兒字。&rdo;

朱夫人感慨：&ldo;這麼小的孩子就唸書?剛四歲吧才?&rdo;

周歲四歲多。可是這是皇帝吩咐的，阿福也沒辦法。

&ldo;可別累著了，功課也不用趕著。&rdo;阿福摸摸他的頭髮，對朱氏說：&ldo;本來想開春再開始學，可是這個先生是皇上給送來的，據說學問特別好。&rdo;

朱氏果然不再有異議，皇帝說的話那當然比天還大。

說話間李固也回來了，下雪他便回來的早些，眉間有一抹憂色，顯然有些煩擾的事。李信撲上去抱著腿喊：&ldo;哥哥回來了!&rdo;

李固笑著把他抱起來：&ldo;今天淘氣沒有?要是先生來跟我告狀，我可不輕饒你。&rdo;

&ldo;我才沒搗蛋呢。&rdo;李信皺皺小鼻子從他身上爬下來：&ldo;先生今天還誇我了。&rdo;

朱氏起來告辭，阿福送她出門，回來替李固解開領扣，除了外面的衣裳。

&ldo;有什麼為難的事?&rdo;

&ldo;也沒什麼。&rdo;李固說：&ldo;比年頭的時候總是好多了，起碼……不會有那麼多人凍死餓死。&rdo;

不會有那麼多，那也還是有的……

阿福頓住了，她環住他的腰，輕輕靠在他懷裡面。

阿福身上帶著一股暖意，還有香氣。

&ldo;我沒事。&rdo;他抬手搓了兩下臉：&ldo;就是有時候覺得自己還該多做一些事。&rdo;

阿福覺得心裡微微發酸。她知道冬天棉衣不暖，吃不飽肚子的滋味。

李固雖然是錦衣玉食中長大的皇子，但是他的心……卻不是那樣高高在上的。

她去端了一盞杏子茶來給他。

&ldo;韋啟要回來了。&rdo;

&ldo;是麼?&rdo;阿福有些驚喜：&ldo;什麼時候到?&rdo;

&ldo;我今天得的訊息，他們再過天就該到了。下雪的話路上難走些，可能會晚一點兒。&rdo;

劉潤端了信盒兒進來，裡面盛著幾張請柬。阿福翻了一下，又放回去。

&ldo;是什麼?&rdo;

&ldo;人情來往，當時生譽哥兒的時候他們曾經隨過禮。&rdo;

李固點點頭，並不在意：&ldo;差人也送份禮去就好。&rdo;

阿福的目光在劉潤臉上停住：&ldo;怎麼，晚上沒睡好麼?&rdo;

劉潤微微一笑：&ldo;得了本醫書，看的晚了些。&rdo;

&ldo;噯，書早一天看晚一天看的沒什麼要緊，別先把自己熬壞了，到時候醫者不能自醫，你本事再高也沒用。&rdo;阿福順口問，&ldo;是講什麼症候的書?&rdo;

劉潤微微頓了下：&ldo;傷寒。&rdo;

阿福笑笑：&ldo;回來我就讓人到你屋裡去，把所有書都搬空，讓你看不成。&rdo;

屋裡人都笑起來，氣氛溫和融洽。

李固卻微微出神，他臉朝著窗子，神情平靜。

第82章 惑(三)

劉潤拿不準李固知道多少，他們不約而同的，都不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