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對，那是我的工作。我每桌至少會問一次。我很記得我問過你，因為你的臉，這該怎麼說?你的臉有點不悅。我也很清楚記得有兩張座位，分別在你左右。

&ldo;我相信我還拉了拉其中一張椅子。你剛剛也重複了我說的話。如果我說&l;先生&r;，那就表示你身邊沒有人。如果是一位先生和一位小姐共同用餐，那我會說&l;先生女士&r;，絕對不會怠慢任何一位客人。&rdo;

他雙眼的黑色瞳仁炯炯有神，就像有人將兩顆狩獵用的子彈朝他的臉發射後固定在那裡。他轉頭面對柏吉斯說：&ldo;嗯，如果你還有任何疑問，我可以給你看昨晚的訂位紀錄，你可以自己查。&rdo;

柏吉斯特別慢條斯理地說：&ldo;無妨。&rdo;表示他很願意查訂位紀錄。

領班橫越餐廳，走到對面開啟抽屜，拿出紀錄本。他沒離開餐廳、沒離開他們的視線，原封不動地把紀錄本交給他們，完全沒開啟內頁，讓他們自己檢查。他只說了一句：&ldo;上面有日期。&rdo;

大家的頭都湊了過去，只有領班文風不動。紀錄都用鉛筆寫，但看得清楚就夠了。他們翻到五月二十日星期二那一頁。這頁畫了兩條對角線，形成一個大叉叉，表示已經結束，不過無損紀錄的正確性。

上面有九到十個名字，就像這樣仔細排列：

十八桌：羅傑艾胥黎，四人(劃掉)

五桌：雷朋夫人，六人(劃掉)

二十四桌：史考特&iddot;韓德森，兩人(沒劃掉)

第三個名字旁邊有括號：(1)

領班解釋說：&ldo;這些符號說明得很清楚，劃一條線表示訂位的人已經就座。如果沒劃掉，表示那人始終沒出現;如果沒劃線，我又寫上數字，就表示只有多少人來，其他人還沒到。括弧裡是我的筆記，這樣我就知道等他們來的時候要帶去哪一桌，不必問太多問題。不管他們是不是等到上甜點才來，只要人有出現，我就會把整組劃掉。所以你看，這裡很明顯：這位先生訂了兩人座，先生自己出席了，另一位始終沒出現。&rdo;

柏吉斯觸控紀錄本，確定沒有塗改的痕跡。&ldo;沒塗改過。&rdo;他說。

韓德森伸長手，把手肘支在桌上，捧著頭。

領班搓著雙手說：&ldo;我的記憶全都依賴我的訂位紀錄本。對我來說，這上面寫了，韓德森先生昨晚獨自用餐。&rdo;

&ldo;對我們來說也是。抄一下他名字、地址之類的基本資訊，搞不好以後會有其他問題要問。好了，下一位，迪米崔&iddot;馬洛夫，那一桌的服務生。&rdo;

在韓德森眼中，面前只不過換了一個人。一場夢、一場玩笑，不管是什麼，都不會停。

這一定很適合拿來當鬧劇劇本。對他們來說很好笑，對他可就不是了。他注意到有個人正在寫筆記。他的手指勾著拇指，就像以前的髮膠廣告。&ldo;不、不，不好意思，這位先生，叫我米崔，迪不發音。&rdo;

&ldo;不發音幹麼要拼出來?&rdo;其中一人納悶地問他旁邊的人。

&ldo;我不管怎麼拼，&rdo;柏吉斯說，&ldo;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負責二十四桌。&rdo;

&ldo;從十點開始，那一區，一直到二十八桌，都是我負責。&rdo;

&ldo;昨晚二十四桌這個人是你負責的，對嗎?&rdo;

他準備要好好介紹。&ldo;啊，當然，沒錯!&rdo;他整個人亮了起來。&ldo;晚安!您好嗎?您這麼快又回來光顧啦!&rdo;他顯然不知道他們是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