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完她又聳聳肩，就和剛剛開口時的動作一樣。好像就這樣，沒別的了。

&ldo;她是誰?&rdo;他小聲地問。他知道就算用最輕描淡寫的方式，他們還是在鬥劍，她不會那麼輕易給他答案，兩個人要較勁一番。

她用同樣輕描淡寫的口氣說：&ldo;你覺得這樣對我公平嗎?&rdo;

&ldo;人命關天，這星期五就要行刑了。&rdo;他面無表情、壓低聲音說，幾乎只動嘴唇。

&ldo;是因為她嗎?是透過她嗎?她有錯嗎?是她造成的嗎?回答我。&rdo;

&ldo;不。&rdo;他嘆口氣。

&ldo;那你有什麼權利把她卷進去?對女人來說，還有另一種死法，你知道的，社交死刑。

你要叫她身敗名裂或丟人現眼都可以。這風波不會那麼快結束，也不比真正的死刑痛快。&rdo;

他的臉色因為壓力愈來愈白。&ldo;我一定可以找到理由說服你。如果這人死了，你都沒感覺嗎?你如果保留這項資訊，你知道‐‐&rdo;

&ldo;畢竟，女方我知道，男方我完全不認識;她是我的朋友，他什麼人都不是。你這是要我害她，這樣才得以救他。&rdo;

&ldo;哪來陷害之說?&rdo;

她沒回答。

&ldo;所以你拒絕告訴我?&rdo;

&ldo;我沒拒絕，但也還沒同意。&rdo;

他快被無力感壓到窒息了。&ldo;你不能這樣對我。這是終點。調查應該要結束了。你明知道的，請你告訴我!&rdo;他們兩個都站了起來。&ldo;你以為因為我是男人，不能打你，我就逼迫不了。我會逼你開口。你不能那樣站著，然後‐‐&rdo;

她刻意低頭看著自己的肩膀。&ldo;看看你在做什麼。&rdo;她冷淡而憤慨地說。

他鬆開手，她拉了拉身上的銀色披肩，接著直視他的雙眼，威勢懾人。心浮氣躁的男人好搞定。&ldo;我該打電話下樓請人帶你離開了嗎?&rdo;

&ldo;如果你想看人在這裡搏鬥，請便。&rdo;

&ldo;你不能強迫我說出來，要怎麼做是我的決定。&rdo;

她說得沒錯，他知道。

&ldo;我有我的自由。你能拿我怎樣?&rdo;

&ldo;這樣。&rdo;

她一見到槍，臉色就變了，但驚恐神色只有一瞬間。任何人都會怕，可是她馬上就恢復鎮定，甚至還緩緩坐下來，不是膽怯地縮成一團，而是透露出耐心與自信‐‐好像這會僵持好一陣子，而她準備坐著慢慢消磨。

他從沒見過像她這樣的人。除了剛見到槍的時候臉部肌肉收縮了一下，到頭來她還是控制情勢的人，不是他，也不是槍。

他站在她面前，像要用氣勢壓倒她。&ldo;你不怕死嗎?&rdo;

她抬頭看著他的臉。&ldo;很怕。&rdo;她極為沉著。&ldo;和所有人在任何時刻一樣怕。但我現在沒危險。你殺了我就沒輒了。殺人多是為了滅口，從來沒有為了逼人開口而害命的。人都死了還能說什麼呢?就算有那把槍，開不開口的決定還是在我，不在你。我籌碼很多。我可以報警，但我不會這麼做。我會坐在這裡等你收起槍。&rdo;

她說得有理。

他放下槍，揉揉眉毛。&ldo;好吧。&rdo;他沉重地說。

她發出笑聲。&ldo;掏槍出來到底對誰有利?我的臉很乾燥，你的臉上都是汗;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