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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下午江若那檔子事,秦橋不給她好臉,理由實在很充分。

眾女都默默地想,這頓訓江蕊只能生吞硬受——

她丈夫花成金只是花家的庶子,在族中一向不受重視,現在他又在庸宴手底下討生活,一家榮華都拴在都督身上。

若是秦橋給大都督吹吹枕邊風,明天他們家就能沒飯吃。

可是江蕊卻把頭抬起來了:「確實。」她清麗眉眼間突然翻出些黏在骨子裡的高傲不屑:「你未曾結黨,家父心中也清楚,可知他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針對你?」

「知道。」秦橋抿了口酒:「他看不得我是個女人,卻跟他並肩立在朝堂上。」

清河眼神微動。

江蕊:「正是如此。」

「那他錯了,」秦橋笑道:「我可沒和他並肩過,我一直站在他前面!」

仲輕弦明知場合不對,還是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隨後萬分抱歉地小幅度對江蕊作揖。

「做人得往前看,朝堂風光,都是昨日,現在您不是也在後宅坐著了麼?」江蕊怒道:「秦姑娘是女兒身,卻不懂女人的本分,這就是您今日會出現在都督府的緣由!」

席中一時靜了。

她們以為江蕊是來賠罪的,沒想到他們江家人都是一樣的鐵腦袋——她是來挑釁的。

秦橋不怒反笑,她放下酒杯,一手摩挲嘴唇,片刻後突然說道:「你未出閣時,我們也是有點交情的。」

江蕊冷聲道:「貴人多忘事,我當姑娘早忘了。」

秦橋:「當時還是先帝在位,若是我沒記錯的話,江大人想將你許配給宣王……後來今上起勢,你兄長又四處探聽今上喜好,怎麼,我以為你們江家努力了好幾代,總算要拱出一個王妃,後來發生何事?竟叫你成了花夫人?」

江蕊深吸一口氣,一字字說道:「花夫人,也是夫人;秦奴,終究是奴。」

「好,很好!」

秦橋撫掌而笑:「既然如此,奴身不配與你同席。來人!」

秦桔應聲出現在門口。

秦橋:「江家都是讀書人,冰做魂,玉做骨,豈能沾了我們這些人的俗氣?去為花夫人準備一隻葉舟,侍女也不必帶了,叫她獨自去湖上賞景吧!」

賞夜景?!

黑漆漆的夜,還下著雨,獨自一個人在小舟上,也不知道岸上水裡會冒出什麼東西——

秦桔朗聲應下,清河眉心蹙到一處,悄聲對秦橋說道:「外面到底還下著雨,葉舟無蓬,得了風寒可怎麼好?小花大人心思細,別因為這事與都督生了嫌隙。」

秦橋:「花成金若連這點是非也分不清,便不配在庸宴手下做事。」

門外走進兩個粗壯婆子,對秦橋行了禮,捂住江蕊的嘴,一邊一個架著不住掙扎的江蕊出去——

那姿勢秦橋十分熟悉,剛來都督府時她也親自體驗過一回。

真是誰疼誰知道。

片刻後,秦桔上前回報:「已經送花夫人上舟,後灣清淨,沒人,方便花夫人賞夜景。」

眾夫人光是想想都覺得毛骨悚然,原本有幾個躍躍欲試想挑事的都把心思藏了起來,膽小的更是開始盤算回家後得好好勸勸自家夫君,老老實實在都督手下做事,不然……

夫人間來往密切,以小相爺手段,將來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知道了,下去吧。」秦橋揮手,對眾夫人笑道:「看這鬧得,姐姐們稍坐。剛才心緒不寧,撒了些酒水在身上,我去換身衣服,姐姐們稍候。」

眾人連聲說著不敢,秦橋便扶著秦桔的手去了畫舫的另一側:路過樂師房,又走過舞姬們候場的房間,穿過下人們休息的地方,來到了一間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