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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頁

「難道你就沒毛病?」秦橋:「麻煩的不是我送箭回去,而是你為了救我先放棄射取白厄。」

兩人同時嘆了一聲。

秦橋:「其實也無所謂。」

瓷學看她。

秦橋:「同一件事情,只要把握好風向,傳出去的就能是天差地別的兩個樣——可以這麼說,你射殺清河的時候,打的是將我和反賊一同殺了的算盤;我送箭回去是幫了你的大忙,結果你不但不趁此機會將我官復原職,除了去除奴籍外就全無封賞,甚至還將我……對了,你賜的宅子在何處?」

瓷學:「庸宴親自給你選的,就在都督府邊上,開啟個角門就是同一個院。」

秦橋:「是了,我猜也是這處。就說你故意賜了這個宅子,還要用我討好大都督。」

瓷學沉吟片刻:「可行。」

「現下沐王已經在我們手上;宣王雖然跑脫,但本來他就是意外收穫,本也沒想著畢其功於一役,還按原計劃就是了。」

秦橋:「你別想那麼多,民間既然將我當做明雲再世,那麼宣王就會更想要拉攏我。」

瓷學鼻子裡哼了一聲。

秦橋:「你和瓷願,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都不算正統;你不是先帝血脈,瓷願身為先帝親子,卻沒有被選擇——說句不好聽的,當時朝野上下誰不質疑瓷願身世?要認真算起來,你到底是先帝當著內閣眾臣的面親口定下的繼任太子,瓷願可要差得多了——他比你更需要這種正統性的認可。」

「如果我是宣王,」瓷學思索片刻說道:「會讓你當著天下眾人的面,說宣王才是先帝親子,才是你的兄弟……明雲公主的兄弟。」

秦橋左手握拳,輕輕在右手上:「正是這樣。」

大事既定,瓷學便轉了個話題:「你同庸宴到底如何了?」

「說起這個,」秦橋抱臂道:「甜糕的事是你告訴他的?」

「我可什麼都沒說!」瓷學舉起雙手:「只是小小地提醒了一下罷了。」

秦橋眸色微動,沉默片刻問道:「瓷學,你到底怎麼想的?」

瓷學沒回答,只是笑著推她:「走吧走吧,我同庸宴說了你今天出宮,他等著呢。」

瓷學一路將她送下城闕,人站在樓梯的陰影裡,城門緩緩開啟,露出城外的華光,還有暖光中的庸宴。

瓷學微笑著站在陰影中看她。

秦橋突然回身問道:「你這幾日又見過慶愉沒有?」

瓷學搖頭。

秦橋:「花朝節快到了,別忘了囑咐人送些東西,不要明晃晃地送到慶家去,悄悄送,最好只讓她一個人知道。」

瓷學說算了,秦橋嘆了口氣,沒有再勸。

她走過長長的宮道。

這兩百年間,紫禁城的外城門前前後後挺過了十數次宮變,頂梁打磨光滑,兩側卻做成了可以藏匿兵士的參差牆壁,磚石經過熱血和慾望的打磨,在她腳下變得分外光滑平整。

瓷家子孫,每一代都有人不信命。

每次秦橋從這裡走出去,她都會想起開國皇帝瓷玄灰。

他就在這宮道之上封了一起打天下的異姓五王,同時立下家訓,警告瓷氏後人勵精圖治,否則便會落得與前朝同樣的下場。

多可笑啊。

秦橋看著道路盡頭的庸宴。

大荊覆滅與否,跟勵精圖治根本沒什麼關係;皇帝甚至不必努力,他只需要做對選擇。

先帝選中了她,瓷學選中了庸宴。

這大荊江山便在岌岌可危的境況中被儲存住了。

「禁軍衙門無事?」秦橋終於走到庸宴面前。

庸宴點了頭,上下看她一眼:「怎麼穿的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