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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橋沒有說話。

「可惜啊,」瓷願自顧自說道:「大都督原本已打算在節後出發了,他手下那個叫什麼暮雲的,竟然上書請求皇帝去剿匪,將功折罪。摺子已經這會已經批出來了,暮雲今晚就走。」

這事秦橋當然知道,那還是她授意中書省批出去的。

瓷願:「這下都督走不了,阿願只能再想辦法了。」

這個「辦法」面帶得意的怨毒,已經走到了他二人近前。

「小女秦臺,見過殿下。」淺金色衣衫的少女盈盈福身,若不是她袖袍中還沾染著大面的鮮血,幾乎要有幾分秦橋年少時的模樣了,秦橋看著這張跟自己三分像的臉,正在扭曲地對著她笑:「秦臺,見過宣撫使。」

秦橋:「……」

秦橋:「別糟蹋這臉成嗎?」

她實在沒什麼話說,或許秦臺自己覺得自己挺猙獰,但在秦橋看來,這就跟其他十二三歲的小孩說自己「已黑化」一樣可笑;

她親眼見過二十萬條鮮活的人命一起消散,濃黑的血把方圓幾裡的血都染出了腥臭,怨氣和煞氣如有實質,籠罩成一片屍山血海的噩夢。

秦臺身上這點血,在場的人恐怕也就她自己當回事。

秦橋:「你有什麼詞快說吧,說完趕緊走,怪臭的。」

秦臺徹底被這句話激怒了。

她是在秦家被捧著長大的,卻好像永遠活在秦橋的影子裡,只要秦橋活著一天,她就永遠是「秦相的妹妹」,一言一行乃至長相都被無時無刻不在被作比較,好像她不論怎麼活,都只能活成秦橋的仿品,就像是秦臺這個人,從沒有活成自己的命。

而且秦臺知道,因為自己逼死了那個下人,秦橋恨她。

要麼殺了秦橋,要麼就被她踩在腳下,終生活在隨時被她殺死的恐懼中。

秦臺半天不說話,秦橋只好看向她身後。

是個低垂著頭的女子,打從密道進來開始,就始終不敢抬頭看自己。

秦橋:「你都將她放出來了——既然這崽子不肯開口,你就替她說吧?」

那女子狠狠掐著手心,站到瓷願身後,對著秦橋跪了下來,抬起臉的時候,眼淚不可抑制地流了滿臉,眼中各種神色交替,唯獨沒有一種名叫後悔。

「奴秦桔,見過宣撫使。」

第64章

秦桔跪在地上,聲音微微嘶啞:「主上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秦橋:「你看看這地方。」

「這是後湖黃冊庫,除了庸宴,我只帶你來過一次;昨天宣王將我帶到這裡,我就知道你的心不向著我了。」

桔子像是被她的目光燙到,後退一步:「秦桔……」

「等等。」秦橋走回那日與庸宴同坐的小亭子裡,倚靠在柱子上:「你既投靠了宣王,自己的身世應該都知道了吧?怎麼還姓我的姓?」

秦桔如遭雷擊,僵在當地。

「前禁軍都督,顧恩。」秦橋嗤笑:「算起來,你還是他們顧家的第一個女兒。」

秦桔……應該叫顧桔了,下意識地向前膝行一步,卻被身前的少年按住了肩膀。

瓷願適時開口:「顧老將軍仍在南疆守著國門,事務繁重,就沒讓他們著急相認。」

「相認就是玩笑話了。」秦橋看著桔子:「你是顧恩與宮人所生,你母親生下你來當即去了,你自然就流落到了輕桃司。當時顧恩顧老將軍就在宮闈中做禁軍頭子,他那時不認你,現在又怎麼會認?」

顧桔終於將臉抬起來了。

她比秦橋還長一歲,年少時卻在秦橋尚且稚拙的羽翼之下長大;

秦橋一力託承國運,一雙手談不上清淨,她或許不是什麼道德清高的好人,卻實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