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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頁

這跟大學其實半點關係都沒有,溫涼甚至覺得大學生活一定程度上帶給他很多出乎意料的喜悅。

他不想跟任何人提起自己的抑鬱症,包括現在和顏悅色在努力與他溝通的嚴老頭。

但他明白現在是非說不可‐‐嚴老頭在問清楚之前是絕對不放心放他走的。

溫涼忽然感到從心底裡漫上來的悲傷,抑鬱症怎麼啦,他不是什麼瘋子,也不是什麼自爆炸彈,更不會從樓上一躍而下把學校送上熱搜。

怎麼得個病還能被當成瀕危物種和一級保護動物?溫涼想笑,鼻子裡卻又很酸澀。

&ldo;老師,跟學校沒關係,我是入學之前就這樣了,您不用擔心,我已經在好好調節了。&rdo;

溫涼有所保留地說著,他現在只有一個願望,那就是嚴老頭能少問幾句。

&ldo;入學之前?那是怎麼回事兒?是不是遇到什麼挫折心裡過不去那道坎?&rdo;

&ldo;我覺得可能是高考壓力太大吧,到了大學我已經好多了。&rdo;溫涼語氣有點淡漠。

&ldo;壓力大啊,學習重要但是調節自己的情緒也很重要,也要學會適當地放鬆自己……&rdo;

嚴老頭給溫涼講了一大串的道理,溫涼不著痕跡地嘆氣,他現在算是明白老喬為什麼說嚴老頭是唐僧念經了。

溫涼垂著眼睛,每當嚴老頭說完一兩句話,他都配合地點點頭。

如他所料,嚴老頭講的道理無非就是那種心靈雞湯,他聽過太多已經免疫了。

就像是對著被困在籠子裡的人說:你出來看看呀,外面很好的。

他知道,他什麼都知道,他隔著籠子已經看到外面了。

他是不想走出來嗎?他根本就不知道這個籠子的鎖在哪裡。

別人永遠無法感同身受,也沒辦法隔著籠子把他拖拽出來,如果強行用力,他只會四分五裂地崩潰。

安靜的辦公室裡只有嚴老頭語重心長的說話聲,而溫涼聽著聽著逐漸拼湊不出一句話的意思。

他感到自己的後腦勺有點發麻,心臟像是被一雙手抓撓而過,只片刻,眼前就被水霧遮蔽。

看來已經崩潰了啊……溫涼低下頭咬著下嘴唇,眼前水光一晃,有什麼東西垂直從他眼睛裡掉下去了。

溫涼無措地用手指關節蹭了蹭額頭,以掩蓋自己此刻的狼狽,慶幸的是嚴老頭壓根沒發現。

他輕聲吸鼻子,雖然不知道嚴老頭在說什麼,還是配合地點頭,直到嚴老頭髮出個疑問的&ldo;啊&rdo;。

溫涼一愣,才明白自己好像錯過嚴老頭問的話了,但他由於眼眶濕潤而不敢抬頭,辦公室裡一下子安靜得有點可怕。

嚴老頭似乎察覺出溫涼狀態不對,也愣在那裡斟酌該怎麼把談話進行下去。

好一會兒,溫涼才略微抬頭,儘量語氣平緩地問:&ldo;老師,您剛才問什麼?&rdo;

&ldo;哦對,我是問你家人知道嗎,你去諮詢過醫生或者吃藥了嗎?&rdo;

&ldo;我家人知道,他們帶我去看過醫生,也買了藥,&rdo;溫涼皺皺眉,又補上一句,&ldo;老師,真的不用擔心。&rdo;

&ldo;那就好,你平時要樂觀一點,別給自己太大壓力啊。&rdo;

溫涼用力眨眨眼睛,試圖用這種笨拙的方式弄掉睫毛上沾著的水漬,同時趁機瞥了一眼嚴老頭。

不知道為什麼,嚴老頭明明是關切和同情的神色,溫涼的心裡卻像是被利刺紮了一下,生出酸澀的痛感。

這樣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