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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確保杜若在身份暴露以後,足以應對可能來自仙界的威脅,那個大明王特地給了他一件魔器乾機落月壺,壺中裝的便是魔霧。他的那種自由穿破虛空的法術,名為遮天法界,只要在魔霧之中,便能進退自如,即便是類似高庸涵的這種心界,仍可做到毫髮無損。放出魔霧是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因為他本來就是一個心思細密、行事謹慎的人,尤其是在厚土界,更是如履薄冰、步步小心。他現在只是想看看,高庸涵的實力究竟到了一個什麼程度,居然能得到魔界中那位高人的極力推崇,而且再三叮囑他,要盡力維持此人的安危。
高庸涵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被魔界的人看重,就連仙山之外的那位上人,也沒有想到。其實杜若剛到厚土界不久,便開始尋訪高庸涵,但那時他手上只有幾句晦澀難懂的讖言,並不知道要找的人具體是誰。這麼一直過了好幾年,直到天機峰一戰之後,才隱約聽到了一些傳言。傳言中所描述的,與讖言玄機不謀而合,這才驚覺,原來要找的人竟是人族中鼎鼎有名的高庸涵。到了此刻,高庸涵化身成魔,杜若已經完全可以肯定,絕對是他。
高庸涵曾以境界對境界,接下了風如斗的萬里驚風,又曾以心界對心界,破了碧影的月影虛空,這般成就不可謂不大。可是,現在卻有了一種無能為力的困頓,因為在自己的心界之中,對面的月先生不但不為所動,反而被魔霧攪得心神不寧。意念流轉之間,凝愁術悄然使出,屍螟蝠從藏鴉指環中鑽了出來。屍螟蝠一飛出來,竟然毫不理會高庸涵的催動,反而歡喜地撲到了魔霧之中上下翻騰,十分的愜意。
“嘿嘿,這不是那個什麼屍頭蝠王的真身麼?居然讓你給調教成異獸了,有趣,當真是有趣得很,哈哈哈!”笑聲中,月先生一揮手,屍螟蝠歡嘯著飛到他懷裡,神情十分親暱,竟還有幾分討好的意味。
高庸涵在魔霧的侵擾下,心神已然鬆動,此時見到屍螟蝠離去,大為失悔。屍頭蝠王乃是十二疊鼓樓的殺手,以月先生的修為,自然能識得他的真身,這時放出屍螟蝠,豈不是送上門去?此時此刻,要還是死纏爛打,不明白與對手的差距,那就不是有“人傑”之稱的高庸涵了。心魔只是令人身具魔性,卻不會讓人失去判斷能力,至少是不是月先生的對手,他還是能分清的。高庸涵心中湧起無力之感,漫天的殺機和戰意也就隨之消失,心界一撤,默然看著正在逗弄屍螟蝠的月先生。
“怎麼,不打了麼?”
“不打了,我不是你對手。”高庸涵雖然甘願認輸,卻也不會就此失卻信心,朗聲續道:“不過,總有一天,我會將你打敗。”
“好,不卑不亢,性情堅韌,我果然沒看錯人。還是那句話,你答不答應?”
“我答應你!”
這句話回答的很乾脆,月先生反而一愣,隨即笑道:“我倒有一點好奇,只是因為不是我的對手,還有審香妍在我手中,你才答應的?”
“我既然答應了你,自然就不會反悔。”高庸涵並沒有回答,轉而說道:“你就不怕,我把十二疊鼓樓改成另一番模樣?”
“哈哈哈!”月先生一把將屍螟蝠擲了回來,拍了拍手,悠然說道:“我當然不怕,你愛怎麼做便怎麼做,就算拿來和重始宗大戰一場,我也不管。我這麼做,只是想要讓你明白,我把十二疊鼓樓交給你,是為了讓你能有一些幫手,不至於被那些修真者殺掉。”
“魔界的人,並沒有你想的那麼不恥!”看著屍螟蝠乖乖地飛回到高庸涵身邊,鑽回到藏鴉指環大眾,月先生的目光一下子變得悠遠。
“難道,你抓一個女孩子,拿來要挾我,就是君子所為麼?”高庸涵一聲冷笑。
“你錯了!”月先生的神情一下子變得十分莊重,聲音雖然低沉,其間卻又一股不容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