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吃過你口水。”
“……”不要臉。
***
釋出會定在十二月底,海報都做出來了,橫幅捲起來來放在倉庫裡,到時候在會場拉起來就可以了。於是還有些善後工作要陸重淮現場督導,他還得去公司一趟。
盧伊人也修養了這些天,段煉處理著那些事恨不得把她折成三截,強烈要求她病好點就回來動工,電話簡訊三催四請,轟炸一樣。所以她早上也得搭陸重淮的順風車。
“車停在公司了。”她鑽進車裡如是說。
陸重淮心領神會,二話沒說鎖了門,免得路上哪句話說得不對路她又跳車。他按下鍵把車頂的天窗開啟,“回來以後回過家嗎?”
“自從被他賞了一巴掌就再沒踏進那扇門,我可不想回去再給他練少林功夫。”盧伊人語帶調侃,四兩撥千斤地自嘲,繫了安全帶把遮陽板翻了下來。
大清早的又是冬天,陽光並沒有那麼刺眼,陸重淮餘光瞥到她的動作心知肚明。
那年那天曆歷在目。盧父當著他的面結結實實抽了她一個打耳光,這個驕傲的姑娘推開他攙扶的手說盡了離經叛道的話,怒氣衝衝的強行把認錯態度尚好的他連拖帶拽的拉出了門。
大街小巷燈火通明卻行人寥寥,小攤小販都收攤回家了,大排檔也不是幾小時前生意興隆的模樣。他一聲不吭地跟在她後面,手插在兜裡大搖大擺的晃盪,眼看著她哭得不行,扯了她到夜裡幫工的“餛飩阿婆”那裡。
老太太年紀大了眼睛不好,說得話也聽不太清,就只能是是嗯嗯的應和,端來的湯卻是熱乎乎的,兩個餓著肚子的孩子吃得噴香。陸重淮扔了兩隻最大的到她碗裡,變著法的逗樂,好心給她擦眼淚還被咬了一口。陸重淮知道盧家重男輕女這事,她就像盧母意外懷上的似的,一時也不知道怎麼安慰。
那時候他就想,為什麼讓她難過的事都是他沒法改變的呢?
更讓他愁眉不展的是,現在恐怕也一樣。親人的疏離常像把刀,白進紅出難以抵擋。陸重淮看著前面路況,打了個轉向燈,“我爸挺喜歡你的。本來就是親家,他圓圓場會緩和點。”
積怨太深,盧伊人說起話也不客氣,笑了聲,“他要老年痴呆了說不定還記得我是他女兒。”
她那話裡涼涼的像結了一層冰,陸重淮沉默了。車開到樓下,他抓了她的胳膊正色說:“誤會都是當面解開的。也是你年輕幼稚口不擇言才惹得老爺子發火,都幾歲了還計較當年的事。”
盧伊人不想為這種事和他吵,也不想說“幫我還是幫他”這樣的話,當初新鮮的巴掌印都印進心裡結痂了,難不成還血淋淋的揭開嗎?她下車站在車邊,搭著門微笑了一下,“鹽是炒菜的不是往傷上撒的。你還是不知道我多怕疼。”
她出門穿了件寬鬆版型的大衣,下面長靴及膝,走起路來一往無前。陸重淮看著她的背影眼裡不知是什麼情緒,敲開車裡特製的收藏盒,摩挲著填絨戒指盒默默發呆。
肯定得雙方家長同意了才能結婚,他希望他求婚的時候她可以毫無後顧之憂。
……
早在盧伊人漂洋過海的第二年盧母就生了一次病,盧父硬是瞞著她到盧母快痊癒都沒告訴她,還是她二哥盧卓堯透露了訊息她才知曉。她推了一個重要的合約簽訂儀式,那筆買賣自然就黃了,可當她到機場才知道盧母算是有驚無險平安無恙了。
擱在別的父女之間可能會想是不是怕子女擔心才諱莫如深,可盧伊人不這樣想啊,身在異國時不時被外國五大三粗的洋BOSS指指點點,受盡各種欺凌侮辱,她唯一的家恐怕就是國家了。
舊事重提心裡百轉千回微妙極了,她也知道話題繼續難免遷怒,所以忙不迭就逃上來了,站在電梯裡她才稍微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