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根生永遠躲在幕後,他也*白我現在的境遇,他說不定還讚揚我的交際能力呢。可是,他一直沒有出現或重新指派我新的差事。
在社會上,我雖然只是一個未出道的*,可我已經用另一種手段發了點小財,並且以上流人物的姿態出現在大庭廣眾面前。我似乎是一個“商女不知亡國恨”般沒有頭腦的交際花。也許高根生懷疑我與日寇走得太近。日後怕是越走越近,就連我自己也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以後離不開日本人了。
在這種假戲假演的生活裡,我常常提醒著我自己。
一日飯後回到日軍寓所,我們脫去大衣,野原一郎靠在我的身邊和我說:
“冰,你完全變了,能做嬋娟閣的新主人了。”
我用拳頭擂了他一下說:
“我什麼時候要做嬋娟閣的女主人了?我可不是這山望見那山高,肚飽眼不飽的貪婪鬼。現在我很滿足。”
他笑著把我摟在懷中咯吱著,我也瘋子似的大笑著。
清靜下來後,野原調侃地說:
“我是這裡日軍的頭兒,你是這裡*的頭兒,我們就門當戶對了,你要我的肝花,我要你的腸肚,也算公平交易了。”
我滾在他的懷裡又踢又打地說:
“你現在就來取走我的腸肚吧,我早就不想在這個繁雜的世界上活著了。”
他突然摟緊我很認真地說:
“你不要離開我,我是愛你的,但我不想佔有你。你就是我手中的一朵櫻花,我不忍心摧殘你。等你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我也離開這個世界。”
我們彼此的眼睛中含滿淚水,憂傷到了極點。這樣的對白以後最好是少繼續下去。
也許是怕對方傷心,也許是怕對方懷疑。我們繼續過著知己一樣的生活。
他什麼事都不太揹著我,我的事也儘可能地找他幫忙。就說金枝來要做的事情,我毫無保留地告訴他,他卻仍然大著膽子給我操辦得天衣無縫。我由衷地感激他,可是我覺得我們的心,則越來越遠。
我的挑燈日很快就來臨了,真是逃出黑店,又上賊船,我無法面對這個安國的桂老闆。野原一郎和高根生誰來阻止這場挑燈的喜事?這輩子誰值得我以身相許?我是個女人,女人嫁給愛她的男人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根生是我最愛的男人,可他是天邊月,鏡內花。野原一郎是最愛我的男人,可他是我們民族的罪人。我是無奈的,只好聽天由命了。
我已經有一個星期沒有出去了,如一個待閣出嫁的大家閨秀一樣,等待著新婚的到來。野原一郎每天會派一個憲兵給我送一大捧百合。怒放的百合讓我對野原一郎充滿感激之情,也讓我開始恨起了高根生的無情。
我的新房設在樓下的三個房間,那裡裝飾得十分豪華,有放滿我喜歡看的書與書架、有鋼琴、有鮮花、有畫架、有紅木傢俱。我坐在靠椅上,來回晃動著。
我特別希望得到高根生的一絲訊息。我明白我永遠把高根生放在我的心口上了,我解除不了自己的痛苦。周圍是一片可怕的寂靜。
我在靠椅裡醒了。朦朧中聽到滋芽拉百葉窗簾的聲音,接著淳妤端著水進來,讓我梳洗。她們不敢看我的淚眼,也不敢發出一聲嘆息,好像我這個人是多麼值得同情似的。我望著她們,我明白自己是多麼的頹廢不堪。我們都相對無言,冰姬坊空蕩蕩的,但是對我來說充滿了美好的回憶。
黑夜又來臨了。明日就是我*的日子,蟬媽來看了我幾次,用婉轉的話語規勸了我很久。
她喝罵著滋芽和老媽子們,說:
“假如這個人有三長兩短,你們一個也別想好活。”
老媽子們守在我的身邊,我好像一個判了極刑的囚徒。
香爐的星星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