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鐘,就問:
“一會兒你帶不帶我出去?”
我只是想找人聊天唱唱歌,確實沒有別的打算,於是便笑著說:“我們喝點什麼吧?陪我說說話。”我為她點了一個果盤和一瓶啤酒,這裡的規矩是客人為小姐點的酒食都有一半的錢劃撥給小姐本人,因為那個成本充其量只有一千日元的果盤標價三千五百日元,而一瓶超市裡二百多日元的啤酒也賣到了一千五百日元。
她沒有說謝謝,吃了一塊水果後又說道:“我們出去吧。保證讓你滿意。”
“改天吧。我今天只想坐坐。”我發覺她的態度立即冷淡了下來。
她在我身邊坐了不到十分鐘,就起身朝一個剛剛進來的日本男人走去。我感到了不快,但隨即又釋然了。她幹這行本來為的是賺錢,能賺更多的錢,我就不該擋人家的財路。她坐在那男人旁邊,碰杯之後就把身子靠過去說著什麼。卡拉OK的電視螢幕熒光閃爍著,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我敢肯定她在重複剛才對我提過的要求。過了幾分鐘,日本男人站起來,掏出錢遞給老闆娘,她滿意地挽著男人的手臂,當她和那男人走向門口經過我身旁時,我朝她笑笑,打了個招呼:“再見。”
她果然笑得很開心,回應我說:“再見。”
老闆娘看到我一個人坐著,又把一位女孩帶到了我對面的座位上。我看了她一眼,就發現,她身上比起方才那位少了很多風塵之氣,甚至可以說和街上的一般女子沒什麼分別,但在這裡,就顯露出少見的清純。她的笑容也略見拘謹,完全不像坐檯小姐那樣放肆輕佻,或者說不夠職業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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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真相(2)
“你是哪裡人?”
“北京的。”
她說話時的神態也表現出初涉此道的生澀。我對她開始感興趣起來。
“你來日本多久了?”
“去年10月來的。”
“現在在上學?”
“是的。”
“你到這家店裡有多長時間了?”
她微微停頓了一下:“還不到一個月。”
我越看越覺得她是不屬於歌舞伎町這個聲色犬馬的地方的。她為什麼要走上這條賣身之路?為了錢?但她真的和那些小姐們有很大的區別,要知道我在這裡混了多年,見慣了各種各樣的人物,眼光還是很準的。不過,我不會蠢到直接問她為何做這行,所以只隨意和她聊著北京的名勝古蹟。
她沒有像那個瀋陽姑娘一樣提出要“出場”,過了一會兒,似乎不那麼緊張了,突然問了我一句:“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心事?我一愣,但很快就像被開啟了心頭的一扇窗子。是的,我有心事,太多的心事。我忽然明白,自己最近的疲倦並不是身體的勞累,而是源於我始終繃緊的神經和積鬱很久的憂慮。
“和我出去麼?”我問她。同時自己也感到很吃驚。為什麼會這樣?我不是有妻子和兒子了嗎?可是,我現在顯然心情焦慮。我煩亂地正想收回我剛才的話,她卻神情有些羞澀地說:“好吧。”
我在心情混亂中把三萬日元交給老闆娘,在門口等她去拿手提包。老闆娘笑嘻嘻地拍打著我的肩膀:“小李,眼光不錯啊。她可是新來的,你要溫柔點。”
我心血來潮般地帶她來到八年前我曾打過工的那間情人旅館。這些年來,我去過不少歌舞伎町附近的情人旅館,但除了和葦子一起消費過一次之外,我總是避之猶恐不及,可能是不願回憶往事的緣故吧。那位上海人老徐早就不在這兒幹了,門口收款的老女人不知還是不是同一個人。其實,我上次和葦子來的時候,她也沒認出我,畢竟,她每天要見到上百張不同的臉,恐怕早已懶得去看。
從進入電梯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