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看去,就忍不住眉頭大皺。
上一次見到這位老拳師之時,還是在門前不遠處的戲臺旁。
那時候,元大先生作為生死擂的公證人,一派仙風道骨,讓人見著就心生敬重。
元大先生年高德劭,又與人為善,並且,對門下弟子傾囊相授,並不藏私。
所以,很受各方武人尊重,平日裡不呼其名,只是稱呼為大先生。
張坤還記得,自己那日上臺之前,這位大先生還暗地裡提醒了一句,讓自己快快離開京城,不要上擂了。
這句話判斷錯誤了,事後證明,是多此一舉。
但是,張坤自問,如果自己的實力,並沒有那麼強大。
或許,聽從元大先生的勸告,是最好的辦法……
因為對方已經幾乎明示了,那張重華隱藏了一部分實力,上擂就是九死一生。
所以,從元大先生的本心來說,說出那句話,其實是一腔好意。
不管聽不聽,對方的好意張坤還是心領的。
這時看去,就見到元大先生胸口處凹陷了一大塊,血水仍然在汩汩湧出……
破爛的衣服,都遮不出前胸那斷裂的骨茬和破開的大洞。
若非數十年修身練武,一身修為已入化勁,骨髓生血功能極其強大。此時的元大先生,應該早就一命嗚呼。
能夠強撐著來到醫館,也只是苟延殘喘,快撐不下去了。
“先止血要緊。”
張坤連忙拿出銀針,嗖嗖連聲,刺在幾個大穴之上。
這也只是治標不治本,拖延一下而已。
以他的醫術,對這種傷勢,顯然也是無能為力,就算再加上李小宛也沒用。
小丫頭站在一旁靜靜看著,面上露出哀憫,低頭輕輕的嘆了口氣。
“不用麻煩了。”
元大先生伸手止住張坤的後續動作,苦笑道:“老夫授拳四十年之久,只是想著把我這一門拳術,傳遍天下四方,不落先人聲名。卻沒想到,臨到老了,丟了這麼大一個臉,敗在了洋鬼子的手上……命丟了,不要緊,只嘆師門拳法刀法,仍然沒能完整的傳下去,憾甚,憾甚……”
他說了幾句話,就有些喘氣,艱難轉頭輕喝道:“文禮,拿我刀來。”
“師父!”
一個滿臉憨厚的中年漢子,膝行捧刀上前,眼圈紅著,哽咽道:“這傷還能治的,不要……”
“傻孩子。”
元大先生接刀在手,嘆了一口氣。
鍾文禮是他門下大弟子,可惜,天資並不是那麼好。
練了三十多年梅花拳梅花刀,也只是堪堪踏入暗勁易筋層次,比起他的幾個師弟都要弱上許多。
不過,這位弟子好就好在,十分聽話。
平日裡教授新進弟子之時,也是兢兢業業,並沒有太多亂七八糟的想法。
安德烈踏館挑戰之時,他也想上場,卻爭不過幾位師弟。
結果,就因為這個原因,反而保住了一條性命。
這不知算是幸運,還是悲哀?
自己死後,京城梅花拳一脈,就此散了吧……
元大先生深深的看了鍾文禮一眼,目光掃過一眾站得彎腰耷背,精氣全無的弟子們,才轉頭看向張坤。
“張師傅,我這有一門刀法,不知你願不願看上一眼?”
老人聲音顫抖,眼神深處,藏著絲絲懇求。
“固所願也,不敢請耳。”
張坤肅然拱手。
“這門刀法,師祖傳授給我之時,曾經說過,五臟未調,內力未生之時,不能強自修練,否則,傷心傷肺,五內皆傷。
老夫無能,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