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配合著內力與真氣,讓自己的血液浸潤他乾涸的臟腑,枯竭的脈絡,賦予他起死回生的力量泉源,終於重新啟動心跳與呼吸,再次喚醒本能和意識——令逆水得以回流。
長生想:子釋,你怎麼就這麼懶呢?
有什麼辦法?一切他懶得做,不願做的事,只好我替他做。
用自己的元氣精血,救活他,養著他,留下他,守護他。
長生很遺憾,不能貼在他耳邊問:“你說我是不是天才?”
西戎枚裡故宮位於艾格湖南岸。建築物都是用湖邊出產的大石頭壘成,多為純白、鵝黃、淡青三色,明顯且別緻。王宮正殿以白色為主,彩色石子在宮牆上鑲嵌出戎族特有的花紋圖案,聖潔高貴而又不失活潑。
前任宗正大夫賁熒得到快馬傳訊,不敢怠慢,早把宮中清掃佈置一番。長生見了他,道是“舅舅年事已高,待此間事了,不如隨朕回順京頤養天年”。賁熒被髮配回老家這些年,只覺荒涼又冷清,萬年思念中土上京繁華風物,聽到這話,感激涕零,老淚縱橫。
大隊人馬就此止步,長生著急上山,帶著禁戎營心腹親兵即刻向北。
氣候絕佳。
天似穹廬,湖平如鏡,一樣純淨透亮如水晶的藍色。湖邊各種灌木獻花五彩繽紛,千變萬化,叫人看花了眼。遠方青翠濃郁的草原與白首佇立的雪山相互依偎,別具情調。
長生抱著子釋,不坐車,騎馬。見他探頭眺望遠處一座白色塔尖,道:“那裡是我娘。這回先上山,等下次,再帶你去看她。”
“好。”
兩個人都不再說話,子釋醒著的時候,隊伍走得很慢,等他睡著了速度才快起來。長生信馬由韁,衛兵們也就非常悠閒的護在周圍。夏兵頭一遭見識此等塞外風光,只恨兩隻眼睛不夠用。而西戎士兵俱是闊別多年重回故土,無不看得熱淚盈眶。
走著走著,符幹忽然跑到長生面前屈膝行禮:“陛下,他們想唱歌。”
長生見子釋滿面歡容,笑道:“唱歌可以,喝酒不行。”
“遵旨!”
不知誰領頭就唱起來,一人唱百人和,歌聲直遏雲霄,響徹綠洲。一群群天鵝驚起,自湖邊長草叢中撲稜稜展翅沖天,清越空靈的鳴聲與地面歌聲此起彼伏,餘音嫋嫋不歇。
子釋看得呆了。目送無數潔白優美的身姿消失在對岸,又側耳聽了半天士兵們唱歌,最後鼻子使勁一吸,讚歎:“連風的味道都不一樣。”放鬆身子,合上眼睛。
第三天,隊伍漸漸接近靈恝聖山。
大塊大塊潑灑的綠色,或深或淺,縱橫交錯。草原上放牧的人明顯增多,藍天碧草間時不時點綴白色的氈房與成群的牛羊馬匹。長生低聲給子釋解說各色人情風物。中間遇上幾個小部落首領特地趕來參拜獻貢,派人給皇帝陛下護駕引路,同時遣使提前往聖山報訊。這些人是真正與世無爭的遊牧者,也是枚裡綠洲最邊緣的守護者。長生知道他們跟奧雲宮關係密切,臨時駐紮一夜,逐一親切接見。
快到靈恝山腳,水草尤其豐茂。一陣牧人歌聲遙遙傳來,子釋聽了一會兒,在長生懷中直起腰。
那歌聲悠揚舒緩,纏綿感傷。隨著風兒自草間滑過,自林間掠過,飄忽而至,縈繞不息,叫人一顆心都好似要化在裡頭,沉迷陶醉。
直到唱歌的人策馬遠去,唯有輕風從耳邊空虛的吹過,那聲音還在腦中盤旋。
子釋問旁邊跟得最近的禁戎營副統領:“符干將軍,剛才那首歌,你會不會唱?”
符乾麵露難色:“這歌兒,聽過的人多,會唱的人少。本是唱給奧雲大神的頌曲,調子又高又長,變化也多,不好唱的很。”
“可是真好聽……”子釋略帶惆悵的嘆息著,冷不丁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