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水龍頭的。水的旅行從取水裝置開始。取水裝置位於離岸幾英里遠的40英尺深的湖底。大量湖水從裝置抽入,經管道透過水下隧道,隨後進入岸上的兩個水廠。水廠處理過濾之後又透過另一個地下管網配送到遍佈全城以及郊區的上百個輸送中心,這些中心再把水泵入千家萬戶。
簡單至極的設想,歎為觀止的工程!
不幸的是,才拍了一半,便發生了“9·11”事件,水區立刻取消了該專案。鑑於當時的形勢,製作自來水生產過程的宣傳片當然很不明智;不過幸運的是,專案取消之前,我們已經做了的部分依舊還是拿到了報酬。
可能比舒伯特11拿到的多一些。
“找到了。”麥克指了指架子頂層那一堆錄影帶。“想要哪幾盤?”
“情景再現期間的拍攝花絮。”
麥克踏上活動摺梯,向上跨了一步。“當時拍這些鏡頭的確是很好的創意,就是你提出的。”
我不禁笑了。我們曾乘坐市區的拖船從海軍碼頭出發,去探查一個名叫卡特·哈里森的取水作業區。其實卡特·哈里森就是一個小小的吊橋連在一起的兩個圓筒;一個圍著石灰岩和紅磚牆,另一個外表是白色,邊上是自上而下的淺粉色條紋,就像一個巨大的婚禮蛋糕,只不過它中心矗立著一個小小的塔尖。儘管出於安全原因,我們沒能去拍攝圓筒內部;而迪威爾裝置——船工們稱之為“志願者護士”,就是實際的抽水之處。
在石灰岩和紅磚牆圓筒處,我們下了船。那是幾十名工人的宿舍,抽水自動化以前,工人們都得住在那裡操作機器。裝置建於1900年前後,也有臥室、廚房和餐廳等生活設施;但是到了現在,工人們只是夏天到那兒去保養維修才需要住上幾周。我們曾計劃,待到天氣熱起來就去拍攝一些鏡頭。
我還記得,曾經進入一道沉重的鐵門,原本有幾分期待身後立即傳來“砰”的一聲——可關閉式吊橋關門的聲音,結果卻沒有。原以為裡面破舊不堪,不過一進門,我卻大吃一驚——!作業區是改造過的,裡面燈光明亮,牆壁雪白;一端是一個寬敞而空間很高的廚房和用餐區,另一端是一排寢室。原來作業區早已經過了改造與修繕。
接待我們的水區公關部人員解釋道,改造期間,把原來的一些大寢室隔成了小間,以便能住下更多的人員。經過其中一個大房間時,只見靠牆立著一張巨大的翻蓋式木書桌。
“那是幹什麼的?”我問道。
“那個嘛,說來可就話長囉。”公關先生掃視了一眼書桌,然後對著我。“但不得發表。”
我聳了聳肩。我不想被人當作記者,我的工作內容本來就根本談不上客觀。不得已時,你可以將我的片子稱為“資訊廣告片”,但底線是,如果客戶不喜歡某個內容,我就必須將它拿掉。
“以前這裡一度聲名遠播。禁酒令期間12,這兒是地下酒吧,還有妓院。”
我還記得,當時自己眼睛瞪得老大:“不可能!”
他笑了起來;對於我的震驚,他顯然覺得非常有趣。“聽說過大比爾·湯普森吧?”
我點點頭。大比爾·湯普森,本名威廉·黑爾·湯普森13,芝加哥歷史上最貪婪的市長之一。他勾結黑道,收受賄賂,於20年代市長任上斂財200多萬美元,幾乎相當於今天的2000萬。不過,人們記得最牢的並非他那些骯髒的交易——畢竟他在那方面有不少同類——而是他那句號召市民的口號:“早投票,常投票。”
“不錯,”公關先生說道。“這兒就是他那幫人的老窩。你該聽說過酒宴和野女人的傳聞吧。卡彭14也是這兒的常客,傳聞還說這是他最愛來的地方之一。”他指向那張書桌:“他們甚至還自帶傢俱。”
“竟有這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