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帶來的利潤何止十倍!
大宋朝最大的優點是不輕商,自南渡後,為了豐富國庫,商人地位漸高,人經商並不是新鮮事。在邵武推行重商措施,受到的抵抗比當初給破虜軍剃頭小得多。這條政策只是苦了簫資和他麾下的那些巧匠,為了讓邵武能從與外界的買賣中賺到錢,他們不得不將文天祥東鱗西爪的描述拼湊成圖,想盡辦法變成現實。
好在經歷了造炮和放孔明燈事件後,大家對文天祥的奇思妙想已經習慣,不會有人懷疑他的設計是否可行。
“丞相,行商們帶來的貨已經都賣完了,明天安排他們陸續離開,您看還有沒有別的安排”,門被輕輕推開,一身商人打扮的劉子俊和杜規風塵僕僕地走進了文天祥的書房。
“子俊,子矩,收穫如何?”文天祥從檔案堆中抬起頭,笑了笑,起身親手給劉子俊和杜規倒了杯茶,將感動得手足無措的下屬按進了椅子裡。“這些天辛苦了你們,又要提防奸細混進來,又要不傷了他們的精神頭兒。”
“下官不敢,大人統籌全域性,比我等辛苦萬分。”杜子矩感動的答了一句,放下茶杯,從衣袖內的夾袋中掏出一個賬本。“下官找人粗略統計了一下,這次招集行商,加上稅務和場地租金,咱們一共賺了三百多兩銀子,扣除了茶點酒水,三天下來,還剩下紋銀一百五十兩,銅錢三十多貫。”
戰亂時代,大宋的交子和蒙古的紙錢都沒人願意用,買賣要麼是真金白銀,要麼是以貨易貨。邵武軍冒著這麼大風險辦了個交易會,一百五十兩白銀的利潤實在太少,但考慮到被客商帶往各地的新奇產品起到的推廣作用,杜規對這個結果還頗為滿意,頓了頓,繼續彙報道:“丞相安排人制造那些器械和農具,行商們很感興趣,易貨易走了不少。特別是那個軋棉的攪車和黎族的腳踏三綻織布機,經牙行(宋代的職業經紀人,主要幹為商家穿針引線和販賣人口的買賣)當場演示過後,賣了許多,換回了很多軍中必須物資。但這次前來的最大一個商戶,他想買的東西我不敢做主,請丞相定奪。”
他本來是一小行商,輾轉到江南,遇蒙古兵,僕人皆亡,財物全失,自己被長槍刺中,從死人堆爬出後發誓報仇。得知文大人重出江湖,千里迢迢投之於旗下。被文天祥委以計算軍中開支的重任,如履薄冰,每日精打細算。破虜軍捉襟見肘的財務狀況他心裡最清楚,眼看著一筆可賺大錢的買賣,卻要放任其溜走,言語中多少帶著些不甘。
“他想買什麼,難道除了織布機,還有他更感興趣的東西不成?”文天祥皺了皺眉,驚疑的問道。以文天祥自己的生活閱歷,大宋兩浙一帶紡織業發達,棉花種植面積巨大,但工藝落後,勞動辛苦,產品質量低劣。官吏們平素穿的,通常都是海南一帶黎族的貢品。民間交易中,兜羅棉、番布、吉貝、黎單、黎棉、鞍搭等,在全國各地都是暢銷貨,甚至可以當貨幣使用。
而黎族人發明,後來被黃道婆改進的軋棉、紡紗、織布機械和整個紡織流程,此時應該還沒傳播開才對。所以文天祥才跟據記憶裡的式樣請簫資等人趕製除了這幾件壓箱底法寶。誰料到蘇家的胃口巨大,眼光居然不在這些生財機械上。
“他想買咱們的破虜弩,用雞籠一帶特產的上好硝石換,三百斤硝石或硫磺換一把弩,這次他一共帶來了五車硝石,五車硫磺。”劉子俊看看文天祥臉色,將賬本和一塊玉佩輕輕的放到了桌面上。
玉佩是斥候副統領陳子敬的信物,只有他認為身份極其重要的人,才會冒著生命危險親自把信物交到此人手裡。文天祥拿起玉佩,在燈下晃了晃,疑惑的目光看向劉子俊。
“蘇家據說是三蘇的後人,靖康之禍時,闔家遷往海外避禍,落腳在雞籠,是有名的海商,實力不在泉州蒲家之下。而那個姓方的護衛,是海上巨盜山東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