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三當家方馗,綽號浪裡豹。蒲家勾結蒙古人,企圖獨霸海上貿易,迫使方家和蘇家換帖子,結了兄弟”,劉子俊不愧監軍之職,在利用幾天掌管交易會期間,已經將客人的來歷一一打聽清楚。
“蘇、方兩家聯手,難得他們這次偷偷登陸,蒲家不知情麼?”文天祥謹慎地問,這又是一個特殊情況,過於紛亂的局勢,任何一派力量都為結局增加很多變數。
“他們三家還沒直接撕破臉,這次明知道蘇、方兩家可能偷偷來邵武,蒲壽成還給他們開了路引”,劉子俊明確的彙報了文天祥想知道的情報。大宋海上貿易利潤巨大,生意最遠已經做到了忽魯木斯(紅海),蒲、蘇、方三家,有可能為利益爭鬥,也有可能為利益而聯手。
“喔,這樣”,文天祥輕輕用手指敲打著額頭,仔細權衡起見利弊得失。蒲壽成是蒲壽庚的哥哥,身為長子卻把家業讓給了弟弟,為家族當軍師,謀略和都很有名,為人更是出了名的陰狠。蒲壽庚據朝廷於海上,擁泉州而降元,屠殺城內趙姓居民三千餘口,種種惡行,都有蒲壽成暗中策劃的影子。這位蒲家老大看到蘇、方二家的商隊登陸,不可能不懷疑他們會走向邵武。明知到對手的目的卻不加攔阻,蒲壽成到底在想什麼?
邵武軍被群山環繞,周圍的幾支受北元節制的地方實力派各懷心思。自從破虜軍走出百丈嶺,一戰定邵武后,前來輸糧送款請求文部高抬貴手的,請求劃分邊界各守一方的,還有試探拉攏,試圖替北元朝廷做說客的,每天絡繹不絕。和縱與聯橫,都不是文天祥擅長的東西,但他卻不得不將這些擔子一肩挑起來,從蛛絲馬跡中預料敵手的動向。
他的高潔性格,與這些見利忘義投敵者格格不入。但局勢卻逼得他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和各種心懷叵測的傢伙周旋。畢竟,破虜軍還沒有與周邊所有新附軍同時開戰的實力,眼前短暫的和平,也是難得的積蓄力量的好時機。
“如果文忠他們那支部隊,遇到我這種情況會怎樣做”,一個古怪的念頭突然閃進文天祥的腦子,“如果是八路軍,在民族危亡時刻,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都會去團結”,耳邊響起清晰的答案。
“子俊,你可以回覆,我答應賣弩給他,請他們在邵武軍逗留幾天,讓簫資單獨為他們打造一批適合船上射擊的型號,子矩,你看看能不能籤一個長期貨契(合同)。”文天祥很快做出了決定,“你約一下蘇掌櫃,說我想見見他,問問海上的情況。”
“丞相?”劉子俊有些遲疑。方、蘇兩家可以成為夥伴,但和方、蘇兩家明爭暗鬥,還不時勾結在一起的蒲家,卻是近在咫尺的危險。鋼弩到了方、蘇兩家手中,難免在出海前,有一部分被蒲家截流。那樣,下一次敵軍手中,就有可能使用和破虜軍同樣的利器。
文天祥知道劉子俊擔憂什麼,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子敬把信物交給了蘇家,已經表明了他對這筆交易的態度。為了子敬和他手下的斥候能在各地生存下去,咱們也得給蘇家這個面子。況且蒲氏兄弟能賣了大宋,也能出賣大元,只是看誰給他們的價錢高,誰的胳膊硬而已。”
“這倒也是,蒲家那些大食人向來給奶就是娘”劉子俊應了一聲,腳步卻停在原地沒有動,“可以咱們現在的實力,哪裡有奶水餵養這個狼崽子?”
“你來看”,文天祥拉著劉子俊的手走向掛在牆上的地圖,“邵武四周,都是新附軍。南劍州的李英聽說我們人少,一心想替韃子立下平定邵武之功。從各地傳來的線報上分析,他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