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子卻像聽不見一樣,把準備給皇上修宮殿的錢,都砸了進去。
“瘋子!”程老蔫灑一鍬石灰,罵上一句。
“文大人要做的事情,決不會錯!”錢四叔合上自己的小本,把上邊發下來的炭筆(鉛筆)小心翼翼的收起來,揣進懷中。
酒徒注1:關於好人不為吏的說法見於一本介紹民國初年基層政治得失的。具體名字酒徒忘記了。據說,最初,當村長一級都是由地方士紳來擔任。這些最初的小吏大多數人品都比較正,村中有人交不上賦稅時,他們會用自己墊付。後來民國徵求無度,村長們墊不起了,紛紛請辭。官府為了完稅,只好啟用了一批地痞流氓來當村長。這樣,稅收立刻有了保證。新村長們不但能按期完成任務,還個個撈足油水。只是,百姓都活不下去了。
注2:關於火炮射程、瘟疫防治措施及如何在當時歷史條件下有限分權與制衡,感興趣的讀者可以到論壇中,‘酒徒專區’發帖子討論,那裡不限制字數。酒徒今天把文忠的原型發到了那裡,請大家參考。這段比較難寫,希望能得到大家的指教。
第二章 職責(三 下)
“我看丞相大人是忙昏了頭!”抱怨聲裡,陸秀夫重重地摔了一下門,將塵世間的喧囂隔離在驛館的門牆外。
天熱,他的頭上汗津津的。蒼白的臉色也因憤怒帶著了幾分病態的暗紅。看上去就像剛被火星兒濺到了般,已經瀕臨了爆炸的邊緣。
與他同來福建的帝師鄧光薦笑了笑,暫時放下手中的《商學》。親手倒了杯新茶,放到陸秀夫面前。
“每次庭議上,你不是對文大人百般迴護的麼?怎麼此刻反而背地裡罵起他來了!。”鄧光薦的聲音聽帶著幾分調侃。
“我,我那是為了穩定大局!”陸秀夫沒想到鄧光薦會這樣問,臉上的血色愈濃,從腦門一直延伸到了脖子,“本以為宋瑞他心裡還念著一分君恩,沒想到,沒想到…”
他說不下去了。人的感覺就是這樣矛盾,如果有人膽敢說文天祥對朝廷心懷不軌,陸秀夫人肯定會跳起來反駁。最近半年來諸臣在太后面前議事,陸秀夫簡直就成了文天祥在行朝的代言人,無論那一件針對福建的彈劾,都會被陸秀夫義正詞嚴地駁回去。
但文天祥的所作所為,又的確讓陸秀夫失望。行朝君臣在流求住得非常不習慣,幾度與他聯絡,希望把朝廷搬回福州,文天祥都以戰局不穩來搪塞。好不容易福建戰事穩定了,他又說府庫空虛,不肯出資給朝廷另修行宮,也不肯給百官新建住宅。只是承諾如果行朝來福建,他將把福建大都督府騰空了,供少帝和諸臣暫時安身。
這叫什麼話?皇帝和臣子住在一個院子裡,你以為是在船上麼?在陸秀夫大人眼裡,君為臣綱,無論何時何地,上下尊卑要分得清清楚楚。否則,大宋就不能叫大宋,而是自甘淪落為邊陲之地那些不分長幼尊卑的蠻夷。所以,他才不辭辛苦地親自跑到福建來,希望憑藉自己與文天祥的交情,和心中的大義來感化他,把他從岔路上拉回來,趁本性純良的宋瑞此時走得還不算遠。
結果,到了福建才知道,所謂府庫空虛不過文天祥的一個藉口。此時的大都督府,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富裕。特別是在打贏永安保衛戰後,新興作坊如雨後春筍般在幾個大城市中建立了起來。光憑每個月的工商稅,大都督府就被填得滿滿的。各級官吏和破虜軍將士薪餉一加再加,豐厚程度讓陸秀夫這個視金錢為糞土的清高之士亦心新生羨慕。
但是文天祥有錢給士兵發雙餉,有錢給百官加俸祿,卻偏偏沒錢增加行朝的用度。甚至一邊跟陸秀夫哭窮,一邊將價格並不便宜的石灰白白向地上灑。還美其名曰:“消毒!”
今天上午見到的事情更讓陸秀夫感到義憤填膺,北方的乃顏派使者前來拜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