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
他往後靠著椅背。他的預測果真沒錯,餐廳裡燈光開始黯淡下來。幾名侍者把分隔室內餐廳和中庭的玻璃牆往後推。天空中繁星點點,顯得無比深邃。港口的燈光將天空沖淡了些,不過仍然比麗絲在加州看到的任何時候的天空來得清爽。流星雨開始了嗎?她看到天空最高點有一些看起來像是亮光的東西閃過。
特克卻連一眼也沒望過去。「我得想一想。」
「我不是要你侵犯別人的隱私,只是……」
「我知道你問的是什麼。不過我希望能好好想一下,如果可以的話。你應該不會覺得我不可理喻吧?」
「好。」她不能再逼了。「不過你起先提到『互償』?」
「只是我很好奇的一件事,我想你有可能從你不想洩露的訊息來源那裡聽到了一些風聲也說不定。阿隆吉今天早上收到臨時政府空中法規部門發的備忘錄。我交了一份飛往遠西的飛行計劃,如果一切都正常,你今天下午到我那裡時,我可能都已經在天上飛了。可是他們不準這趟飛行。所以我四處打電話,想問出個究竟。看樣子目前沒有人可以飛往魯布艾爾卡里。」
「為什麼?」
「他們不肯說。」
「這個禁飛,是暫時的嗎?」
「這問題我也問不出答案。」
「是誰下的令?哪個機關?」
「臨時政府沒有人會爽快承認任何事的。我被十幾個部門互踢皮球,受到這件事影響的其他飛行員也是。我不是說這其中有什麼壞事,不過的確有點詭異。為什麼要把這個州的西半邊變成飛航禁區?現在還有定期班機在油田和這個區之間來回,過了那裡也只有岩石和沙土啊!只有健行者和荒野客才會去那裡,就是這些人租我的包機。我真想不通。」
麗絲多希望自己能有一兩則真正的情報可以交換,不過這是她第一次聽到禁飛的事。沒錯,她在美國領事館有熟人,其中最主要的就是她的前夫。不過美國人只是臨時政府的顧問人員,而且布萊恩甚至連外交人員也不是,只是一個遺傳安全部的小小職員。
「我能做的也只是去問人家。」她說。
「如果你肯問一問,我就很感激了。好啦。公事辦完了吧?至少目前是辦完了。」
「暫時是。」她不情願地說。
「那麼我們趁現在還能找到座位,把咖啡帶到外面中庭,如何?」
三個月前,她僱了特克載她飛過莫興德山脈,去到一個叫做「庫伯利克墓」的油管區。這是純粹的公事安排。她想找父親的一個老同事,一個叫杜瓦利的人。可是她最後沒能到達庫伯利克墓,因為一陣暴風迫使飛機降落在一處高山隘口。特克將飛機停降在一座無名湖上,天上雲團有如巨炮煙霧,在花崗岩山頭間南北翻騰。他把飛機停靠在佈滿小石礫的湖岸。在一株麗絲看來像是球莖的突變鬆樹叢下,紮了個異常舒適的營。在這隘口中,狂風呼嘯整整三天,能見度近乎零。只要出了帆布營帳,走不到幾米就會迷路。不過特克在山裡活動的能力還不錯,也隨身備有應付緊急狀況的行李。當人受制於大自然,只帶著一個露營爐和一盞防風燈時,就連罐頭食物都變美味佳餚了。在其他情況下,這或許會是一場三天的耐久賽,但沒想到特克卻是個很好相處的人。她並沒有存心要引誘他,她也相信他並不是有意要引誘她。兩人之間的吸引是突然的、互相的,而且完全可以解釋。
他們訴說彼此的故事,又在風變冷之時溫暖彼此。當時麗絲認為她似乎可以擁抱特克·芬雷像擁住一張毯子,而永遠離開其他人。如果當時問她:想不想要有更進一步的打算,而非只是場突如其來的幽會?她說不定會說:嗯,也許噢。
回到麥哲倫港之後,她的確想要維持這段感情,但是這座港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