詞低頭就著她的手指一看,居然刻著“小詞”二字。她心裡莫名一陣感動,抬頭時眼中隱有水氣。
昨日還以為林菡是個冷淡狹隘之人,沒想到一件小小的誤會竟讓她費了心思連夜為她刻一枚印章出來。她倒是個真性情之人,不藏不掖地直率,愛便是愛,厭便是厭。
“來日你碰見喜歡的人,拿這印章在他身上蓋一下,可就無論如何也洗不掉。他若辜負你,再尋別的女子,一定會被問起這小詞是誰。除非他挖掉那塊肉,否則可就和你永遠在一起了。”
說著她得意一笑,“這是我的得意寶貝,除了自己,可就送給你一個人了。因為你救了他,也就是救了我。以後你有什麼事,只管來找我就是。”
小詞聽完這印章的用途,又好笑又驚異。這林姑娘可真是個不同尋常的女子。不過既然印章已經刻上了她的名字,林菡又是一片誠心,她自然無法推拒掉這一番好意,忍著笑驚歎道:“林姑娘,你可真是高明。”
“你以為唐仿是那麼容易馴服的麼?根本是個浪子。”她這話雖含著薄怨輕嗔,卻帶著三分欣賞三分迷醉。
小詞含笑看著她,心道:我看你這樣心高氣傲的姑娘才是更難以順服的。
吃過早飯,唐仿又拿出幾枚小箭送給小詞。小詞收了兩份禮物雖然很歡喜,更欣喜地是結交了這樣一對朋友,從踏入江湖開始,這才是第一次在兇險之外得到的溫情和友誼。
唐仿和林菡將兩人送到門口,依依惜別。
馬車起步,小詞回頭看著大門口的一對情侶,又起了作弄之心,對著唐仿喊道:“唐公子,我有件事想問問你。”
唐仿幾個箭步從大門口奔到馬車前。
“唐公子,我想和你打個賭。”
唐仿一愣,實在沒想到小詞特意招呼他過來是要和他打賭,於是問道:“賭什麼?”
“我賭你身上有兩個字。”說完,小詞笑的直不起腰,一揮韁繩就趕車而去。
唐仿神色尷尬地愣在路上,那樣子實在可笑之極。
“小詞,你怎麼知道他身上有兩個字?”計遙突然悶聲問了一句,臉色有些發黑。
小詞呵呵笑著,偏著頭看著他:“這是女人的秘密,你想不想身上也有兩個字?”
計遙身子往後一縮,戒備地說:“你想怎樣?”
小詞恬美一笑:“先不告訴你。”
計遙打了個寒戰,想起今晨林菡從她房中出來的時候,兩個女孩子那精靈古怪的笑容。暗自慶幸幸好只住了一晚,不然,後果會很嚴重。
落雪泉
一路北上經歷了湖光瀲灩和溪水淙淙,又看過山色空濛和花團錦簇,越靠北,風景越素淡起來,似乎北方的春光晚到了許多,也慵懶了許多,只漫不經心地點綴了少許綠意與花容。
小詞一路問了數次計遙,為何要到幽州來,他都是哼哼哈哈的,說不出個所以然。最近的一個說法是,要和小周到幽州一起感受感受塞外風光,體會一下“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此乃兩人初學射箭之時就定下的宏偉心願。
小詞撇撇嘴道:“好酸。”一想到小周就要來分走一半計遙,莫名有些悶,一鞭下去,馬飛奔起來如風馳電掣。
計遙的笑漾起在唇角,打馬追上來。
幽州城本來繁盛,如此蕭瑟只因去冬大燕的一場突襲。鮮卑人善騎射,鐵騎如飛,來去如潮,將城池洗掠一空。大燕鐵騎走後本該百廢待興,百姓卻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對幽州的防守失望之極。他們顧慮著大燕的再次突襲,都是應付著過日子,做著隨時要逃難的準備。幾乎家家都備有一副籮筐,裡面放著被子鍋碗和貴重些的東西,只等一有動靜,挑起籮筐就走人。
到了一個地方通常先找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