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卓林禹抱著一堆木頭走回來,看來他醒的比較早,吳邪點頭打了個招呼,才蹣跚的挪到堤岸邊想要洗把臉清醒一下,只是沒想到水面冰凍的十分結實,而且出奇的清澈見底,吳邪奇怪的打量著冰面,猶記得方才下水時也不過能見度兩三米,畢竟不會像游泳池那麼幹淨清亮,這湖水少說也有七八米深,怎麼會將湖底景緻顯現的如此真切?他正盯著冰面發呆,就聽身後不遠處有人喚道:
“小三爺,你在看什麼呢?”
吳邪回頭,見是潘子剛剛甦醒過來,正好奇的打量著他,他衝潘子笑笑,也沒多想別的,只是感慨大難不死劫後餘生的喜悅:
“潘子,把大家搬到一起,生點火取暖吧。”
“好。”
……
火光搖曳在白茫茫的天地間,靈越跳動著,像是一團希望之光,溫暖著冰封的世界。然而坐在火堆旁的眾人,心中卻越來越冷。明明剛才還能看到來時的墓道,現在卻連個鬼影子都找不到了,不知是出於四季更替還是別的什麼原因,總之現實是,他們已然被困在冰雪中,無路可逃了。在這個不知哪裡的地方,或可說是平白出現的世界,他們就如螻蟻般,任憑自然力量的踐踏而無回擊之力,人類是渺小的,野心卻是極大的,有時強大的野心也正好將人類的渺小,發揮的淋漓盡致。
“三叔,我剛才問你的事……”
“別說了,我什麼都不知道,如果你想知道就回去問你父母好了。”吳三省口氣不善,這事別說不能說,就是能說也不能當著外人的面探討,這個侄子做事怎麼總是一根筋不考慮後果?
“三叔你……那好,那你告訴我你來這鬥到底為了什麼?”
“為財。”吳三省答的甚是爽快。
“放屁,要是胖子這麼說我一點不懷疑,你沒別的目的才騙鬼呢。”
胖子聽聞差點被送入口中的食物噎住,心說胖爺在你心目中真的就只是貪財不要命的代名詞嗎?正想發表個意見挽回面子,就見吳邪好似吃錯藥般,猛的抓起一根燃火的樹枝指向吳三省:
“你要是沒目的,幹嘛讓我帶著那個破墜子來,幹嘛不和我們一起出發非要先行一步?白叔和十三的死,你能說你沒責任嗎?我看你從頭到尾都是為自己打點鋪路呢吧?”
潘子見狀況不對,劈手奪了樹枝責怪的看著吳邪:
“小三爺冷靜點,你怎麼能用火指著三爺?這樣說也太過分了。三爺他其實……”
吳三省一把拉過打抱不平的潘子,面對著吳邪嘆道:
“有些事你以後會明白,老白父子……我也很難過,但我絕不是見利忘義的人,這點你要相信。”
一個個心結越系越緊,越纏越亂,吳邪知道自己失控了,他不該如此指責三叔,該指責的,應該是找不到答案的自己,果然,抓住別人得來的答案是不可信的吧。
“三叔對不起,我心裡難受。”吳邪重新蹲在地上,抱頭揪著頭髮,不該來,不該知道這些,一切的真相都讓他崩潰,身世、感情、信任、欺騙……二十幾年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信仰被瞬間瓦解,他不知道還能不能走下去,有沒有勇氣再追逐下去,連最親最愛的人都不能信任,“依靠”這個詞,從此對他毫無意義。
“唉!大侄子,知道的越多,痛苦就會越多。”吳三省嘆口氣,目光伸向遠方。見這麼下去也問不出什麼,這老狐狸顯然是鐵了心不鬆口,吳邪強壓下一口怒氣,轉戰黑眼鏡:
“你剛才說詛誓是什麼?”
“字面意思,就是比毒誓還毒的誓言吧,不同的是一個天為,一個人為。”黑眼鏡笑著說道。
“說具體點。”吳邪顯然沒耐心看他嬉皮笑臉的摸樣。
“這個嘛,很簡單,違背毒誓要遭天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