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身子漸好,人卻總是無精打采的,經常抱膝蹲在火爐邊,雙眼無神,不知在想些什麼。潘微之也不與她多話,很多事兒只有她自己想通了才行。只有四月興螅�閃業兀�灰�退�竊諞黃鷀�禿芸�摹�
這—日,令狐團圓忽然在屋子裡團團轉,潘微之被她轉得頭暈,便出聲問她怎麼了,她只說了一個字:“劍!”
原來她身子剛有好轉,手就開始癢了,偏偏在屋子裡轉了幾圈,就是找不著一把劍。天音劍落在繕滑,而四月帶她與潘微之出來,也沒順手牽羊一把劍。
潘微之給不了,只得軟言相勸,說是過幾日離開這裡,另給她尋把好劍。令狐團圓呆了呆後,回過神來,“這兒離繕滑很近? ”潘微之點頭,她卻道,“不好,我們得儘快離開此地。”
“應該無礙吧?陛下此刻正在礎海攻打瑞安,暫時顧不了這兒。”
令狐團圓摸著額頭道:“我一想到這兒就在繕滑邊上,心頭就慌……總覺得還會有什麼事兒。”
”既然你如此不放心,那等杜四回來,我們就走吧。”
兩人剛收拾完畢,四月就狩獵回來了。然而他不是一個人回來的,肩上還揹著一個人。
“師父!”令狐團圓大驚失色。
四月放下了梨迦穆,只見他狀若死人,青紫的臉似雕塑,身子僵冷,一手卻緊握著青冥劍。
潘微之上前為其診治,連下數針後,潘微之沉聲道:“他受了極重的內傷,仗著修為渾厚才撐了下來。不過即便眼下救了回來,恐怕也時日無多。”
“怎麼會這樣?誰能將他傷成這樣?”令狐團圓焦慮不安地道。
四月道:“我在半路上發現他的時候,他還能說話。”
“他說了什麼?”
“他在喊你的名字,然後是陛下,接著他笑了一聲……”
“這怎麼可能?”令狐團圓打死都不信她那冰山般的業師會笑。
潘微之沉吟道:“說明那個時候他已經處於彌留之際,若非四月腳力夠快,送到我們這兒的就是他的屍體了。”
“不管了,我們得儘快離開這兒。”令狐團圓再次提出。
“不行!”潘微之當即道,“你師父傷得太重,只怕一挪動就得死在路上。”
“這該怎麼辦?”四月急問。
正當三人猶豫不決時,梨迦穆卻醒了,“我……我要回……回……”
“師父你說什麼?要回哪裡去?”
“繕……滑。”
令狐團圓怎麼也想不到,她的業師居然死也要死在繕滑。
“不準去!”潘微之斬釘截鐵地拒絕,“你如今只能留在這兒。”
梨迦穆再無力氣說話,只能直直地盯著令狐團圓。
“師父……聽微之的吧,他是醫師,醫師說的話你不能不呀。”令狐團圓搜腸刮肚,翻出一句醫者為大的話,然後再不敢看梨迦穆的臉。
梨迦穆被留了下來,潘微之多了位病患。四人又住了段時間,期間有官吏攜軍士前來盤查,被早有準備的潘微之應付了過去,他學自蘇信的易容術已有長進,再不似過去的粗糙。
等到梨迦穆能起身,四月便前往就近的城鎮尋找馬車,只是梨迦穆雖能走動,卻每日與令狐團圓—樣,蹲在爐子旁發呆。身為醫師的潘微之清楚,這兩人是各有心病,這病已經超出了他能醫治的範圍,潘微之不得不時常沒話找話,期望可以解開他們的心結,“這屋子有些年頭了,不過當初搭建用的木頭好,至今還能住人。以前也不知道是誰住過,邊上有兩座土墳,看著也有些年頭了。”
當潘微之無意間說了這幾句後,一直沒有反應的梨迦穆卻開口了,“墳裡頭,一個是人,一個是馬。”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