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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便躺在了雪地裡,仰望著藍天白雲,心裡十分懊悔,他對天發誓,從此不再打獵,請蒼天作證。於掌包的淚水從眼角流出,他合上了眼睛。“蘇聯紅”臥在他的身旁一動不動。

白士良和於掌包的心態正好相反,當他看見死去的黑鷹就在自己的眼前時,一下子來了情緒,多少天來的盼望和努力終於實現了,剛才的那點懼怕都沒了蹤影,他高興地將死鷹裝進袋子,興奮地嗷嗷地喊叫著。

“噌”的一聲,一隻狍子從他們眼前馳過,白士良更是來了精神,甚至有些狂熱。鷹算什麼山神呀,你看,這肥豬不是又來拱門了,把狍子送到俺的跟前。他拉起渾身無力虛躺在雪地裡的於掌包說:“你就在這守著,我去追那自投羅網的狍子,不能讓這黑鷹給咱們帶來晦氣。”

白士良拎槍向山裡追去。

於掌包看了一眼那裝著黑鷹的麻袋,心裡仍舊一團亂麻,他還想再躺一會,休息一下受殘的身心,忽又感覺到肚子不舒服,開始一陣陣疼痛,腸子像灌上了鉛塊往下墜。於掌包連忙給“蘇聯紅”打了個手勢,獵狗十分聰明地臥在了麻袋旁,一動不動。

於掌包艱難地走下山坡,來到了一片榛棵叢中,脫下了褲子……。

氣喘吁吁的白士良狂追了一圈,連狍子的影子也沒發現,他有點喪氣,只好磨過身來原路返回,他邊走邊東瞧西望的眨磨,這狍子一定鑽進樹棵叢中躲了起來,誰說是傻狍子!

白士良受傷的眼睛有些痠痛,北風一吹,眼淚不能自控流了下來,他用手背擦去淚水,突然,坡下的榛子棵裡抖動了一下,一個白花花的狍子腚露了出來。白士良喜出望外,他迅速舉起了獵槍,那獨眼不用瞄準,粗壯的右手穩穩地扣動了扳機。“啪”的一聲清脆的槍聲,遠處傳來一聲悶悶無力的“噢”聲,白屁股不見了。

“蘇聯紅”聽見槍響,突然發瘋似地向白士良撲了過來,上下左右圍著撕咬。白士良用槍托狠狠地回擊著“蘇聯紅”,嘴裡不停地叫罵:“嗨!這狗,他媽的翻臉不認人,怎麼咬起主人了。”這時,“蘇聯紅”似乎明白了什麼,它丟掉白士良,箭一般向榛棵叢跑去。

白士良跟在“蘇聯紅”的身後跑到了榛棵旁,哪裡來的什麼狍子,只見於掌包側臥在榛棵裡,眼睛閉上沒了呼吸,沒有提上的褲子,露出白花花的屁股蛋,上面沾滿了屎……。

白士良驚呆了,全身的血液瞬間凝固了,心臟被炸成了粉碎衝出了胸膛,老人一個跟頭栽倒在於掌包的腳下,失去了知覺……。

“蘇聯紅”調頭往樺皮屯飛奔。

山民們在“蘇聯紅”的帶領下趕到了出事現場,天已完全黑了下來,火把圍著於掌包的屍體將夜空照的通亮。於白氏在兩個兒子的攙扶下哭得死去活來,王白氏摟著已甦醒的白士良,任憑人們的叫罵,場景慘不忍睹。

谷有成和範天寶的汽車趕到了,公安局的警車閃著刺眼的紅燈也趕到了。警察勘察了現場,聽了白士良的自述後,認定這是一起過失殺人案件。無論谷有成和範天寶怎樣說情,人命關天。這位抗美援朝的老英雄,村党支書記白士良還是被警察押上了警車,等候法律的判決。

於金子堅持把父親於掌包的屍體放在拖拉機上,於毛子和母親於白氏哪裡還有心思坐你谷有成的吉普車,他們娘倆坐在於掌包屍體的兩側,不停拍打著已經僵硬的於掌包。山民們護衛著靈車,哭嚎聲和發動機引擎的轟鳴聲悲憤地交織在了一起,慢慢地消逝在無盡的雪夜中。

谷有成心裡承受著翻江倒海般一浪高過一浪的折磨,誰是這起血案的製造者。自己?還是範天寶,或者是那個李……,他不敢往下想下去,是白士良,白二爺!沒有人讓他去打於掌包呀,那就是山神的原因吧,算了。心裡稍有一些安慰的是,那隻黑鷹沒有被於家、白家和山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