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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們發現,這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還要感謝白士良,是個漢子。他沒有說破老爺倆進山的秘密,還有那個詭計多端的範天寶。他一趕到現場,就趁著混亂,將裝有黑鷹的麻袋放進了吉普車裡,他有他的理論,兩頭總要有一頭滿意才行,否則,那才叫裡外不是人。

月殘星稀,谷有成和範天寶見人群都已散去,公安局的警車載著白二爺也走了。兩人開始合計如何把於家的喪事辦妥。

鷹儘快送到省城去做標本,打鷹的事和於掌包的死,一定要在時間上拉開距離。他們之間不是一回事,是兩碼事,沒有因果關係。一旦李衛江書記知道後問起,決不能讓他知道黑鷹與血案有什麼牽連關係。二人議定後分別離開了,離開了這塊讓他倆永遠不會忘記的地方,失魂落魄的地方。

殉獵 第六章(5)

於白氏連續兩天沒有閤眼了,她經受了兩個與她有直接關係男人的死,弗拉基米諾夫的一夜之情,永遠的離去了,可是他的魂,他的影子,他留下的信物和後代,朝夕相伴。她從於毛子身上找回了一些寄託和自信。今天,二十幾年風雨共渡的丈夫於掌包的突然離去,她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這眼前的現實,暴死!又是被白家最親近的長輩,與她家有恩的白士良所誤殺,這在樸實的山民心中是最大的不吉利啊!

於白氏哭幹了眼淚,躺在東屋的炕上,一會看著炕櫃上老頭子的被褥,一會又掙扎地爬起來,隔著那塊玻璃小窗,看看院外蓆棚搭成的靈堂,一口還未刷漆的白茬柏木棺材。

於家不大的小院裡,靈棚佔了大半個院子。花圈、挽幛從院內一直襬到院外的坡下,冰燈全部換成了白色。村裡、公社和縣裡,凡是與於家有過交往的個人和單位都來了,他們輪番守護著靈棚。

夜半,山裡的溫度已降到了零下二十幾度,雖然已經立春,寒風要比初冬更加刺骨。於毛子單衣赤臂地將棺材用刨子刨淨,汗珠嘀嗒嘀嗒地落在光滑如鏡的棺材蓋上,全屯老少像走馬燈似的,看看於掌包,燒上紙錢,點上把香。看看於毛子和他哥哥於金子,遞上碗水,遞條毛巾給於毛子擦擦汗。然後,魚貫般地出入於家的三間小屋,安慰勸解一下於白氏。

谷有成帶著於金子、於毛子在臥虎山風水最好的地方,選擇了墓地,打好了墳坑,只等三天後出殯。

第二天早晨,血紅的太陽從黑龍江下游慢慢地升起來,驚慌失措地瞪著通圓的眼睛,注視著煙氣籠罩著的樺皮屯。山坳中蒸騰起白色的霜霧,輕輕地升上了天空,漸漸地吞吃了光明。臥虎山嶺一下子變得陰沉起來。

“起靈”隨著於金子用力摔碎的瓦罐落地,十六個年輕人,將於掌包的靈柩抬起上肩,剎時,全村響起了天裂般的哭喊聲。於毛子披麻戴孝,錢愛娣只是在頭上紮了一條白帶,緊緊地跟在於毛子的身後。谷有成、範天寶各持一幡,在風中飄蕩,為於掌包招魂。男女老少都罩上了白色的孝服,一杆杆聳立的白幡,一把把拋向天空中的紙錢,伴著出殯的隊伍,浩浩蕩蕩地向墓地行進。

隊伍來到了墓地,棺木徐徐落入了坑底。突然,一股旋風捲走了人們手中的紙花和部分花圈,形成了一根白色的通天柱,旋轉著,吼叫著,沿著山坡衝向臥虎山頭,緊接著,陰陰沉沉的天空中飛起了鵝毛般的雪片。

谷有成的心又一次拎起,老天有眼,於掌包死得冤枉呀!

範天寶拿起於掌包的雙筒獵槍,朝空中鳴放。哭聲又起,人們連忙將墳頭堆好,豎起一塊青石墓碑,上面鐫刻著:於掌包之墓。眾人慌亂地離開了墓地。

大雪連降三天,風捲著雪花,蠻橫地掀起雪幔,飛撲著山嶺、溝壑、樹林和草甸,發出悲慘的尖嘯。白樺樹和大青楊彎下腰,躲過風頭,發出嚶嚶的低咽,還有那脆弱的柞樹枝,被積雪壓斷身腰發出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