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的酒,再跪地祭酒,然後起身喝酒。衛大人命道:“往嬰爾相,承我宗事,勉率以敬,若則有常。”衛若蘭恭恭敬敬地答道:“諾,唯恐不堪,不敢忘命。”
醮子完畢,衛若蘭乘馬往史家等候。史家家主親迎,衛若蘭攜一雙活雁,由西階蹬堂,將大雁置於地上,跪拜家主,家主受雁後衛若蘭再拜。不一會周奶孃便奉著湘雲出中門。
史湘雲父親已死,由其叔叔告於宗祠,出來醮女,與衛若蘭相仿,叔叔命道:“敬之戒之,夙夜無違爾舅姑之命。”史湘雲默應行禮不語,嬸子送她至西階,親手整理霞帔覆上蓋頭,也要命之:“勉之敬之,夙夜無違爾閨門之禮。”史湘雲仍默然行禮應下。出中門,孃家姑嫂與她整理裙衫,再命之:“既聽爾父母之言,夙夜無愆。”史湘雲再應,周奶孃奉她出門。
衛若蘭一禮,接手湘雲,仍從西階下,然後轉出門,衛家家主並不跟從,只有奶孃、陪嫁相隨。出門便要凳車,周奶孃辭了,衛若蘭便將車挽綏遞給史湘雲,史湘雲輕輕接過,坐進四下垂緯簾的車中。衛若蘭親自趕車,車輪轉過三週之後,才讓位給車伕,自己乘墨車先行回衛府,在廳前等湘雲的馬車。待湘雲下來,衛若蘭先一揖,然後小心翼翼地照顧她入府。
入得府來,先是三拜,然後入新房。新郎從者與新娘從者已經布好兩人的席位,新郎從者設史湘雲之座於西,新娘從者設衛若蘭之座在東。從者先為兩人沃盥淨手,沃盥結束後衛若蘭方揖拜史湘雲,請她入席。從者設菜餚、斟酒,好命婆還在一旁說吉祥話,從者伺候衛若蘭、史湘雲同食一份牛肉,交換合巹杯喝了合巹酒,再不用別的菜餚,衛若蘭出門去別的房間更衣,房內幾個從者把剩下的食物用盡撤走,周奶孃服侍史湘雲脫去盛裝,待衛若蘭再次入新房,方帶著蠟燭一起走了。
水溶和水溟在新房外看著裡邊蠟燭的光消失,水溶微不可聞地嘆息一聲,水溟牽著他離開花園去往客廳。衛家早早準備好謝媒禮和酒菜,水溶餓了一天了,放開胃口大吃大喝,皇帝見四下只有他們二人,自己不吃,只給水溶夾菜。水溶吃了七分飽,不好意思再吃了,道:“皇兄不餓?”
水溟從袖子裡掏出一個小包:“不餓。宮裡準備了一袋各色雜點。我一直吃著呢。”
水溶開啟一看,是吃剩的牛肉乾、點心、果脯,只有一點點殘渣,於是道:“為啥不告訴我,我餓了一天。”
水溟詫異道:“我不是一直在吃麼,你為啥不找我要?”
水溶委屈道:“我只顧著看新人了,誰想到你這還有食物呀。你明明只帶了一個人的份麼。”
水溟溫溫柔柔地笑:“受教訓了吧?若多分一點心思留意我幹啥,不就沒這事了。”
水溶抽抽鼻子,道:“皇兄這麼大的人了,又不是不會照顧自己,我為啥要留心?”
水溟轉移話題,從另一隻袖子裡掏出一個小包,道:“你最喜歡的蓼花糖桂花酥山楂糕,要不要?”
……要!
新房裡邊,衛若蘭也從袖子裡掏出了一大包點心,和同樣餓了一天的史湘雲一起狼吞虎嚥,完了才想起來,這原是在新房裡,兩人看不清對方,可是這並不妨礙他們借外面微弱的光線對視,然後不約而同地悶笑。
鬧過衛若蘭的大婚,還有柳湘蓮的,柳湘蓮沒那麼多事,隨便選了個時間,六禮具備,親朋好友吃一頓也就算過了,婚後一個月,兩口子就要出去玩耍,果然是漂泊無根浮萍一樣的人,這事過了,差不多就到了十月底,十一月初就是恩科放榜。
參加恩科的人不多,閱卷格外地快,石秀並不抱希望,誰知這日放了榜不久,那為石秀看房子的老人就帶著孫兒上門報喜來了,說是官衙遞的帖子,紅通通的他看不懂,於是就給把人帶來了,石秀接過去瞄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