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裡,視線還是迷濛的人,伸手將溫水的水龍頭開啟,浸溼的溫熱的溼帕敷在臉上輕輕擦拭,隨著視線逐漸清晰,以濛在浴室的鏡子裡看到不知什麼時候進來站在她身邊幫她梳頭的人。
檀木的梳子,從發頂開始往下梳,動作足夠的輕柔讓她不會覺得疼。
“早。”祁邵珩看著鏡子裡望著他的人,淺笑。
以濛愕然,現在可不早了。他這是在有意嘲笑她。
溫熱的敷臉毛巾,輕輕的擦拭後,以濛的臉色露出些許微微的暈紅,不知道是因為熱毛巾還是他言語間的戲謔。
以濛的長髮一如既往的順滑,在他的指尖像是水一樣傾瀉流動,最簡單的三股編髮,鬆鬆垮垮的,以濛一邊刷牙祁邵珩就幫她編好。
“什麼時候學會的?”輸完牙漱口的時候,看到長髮怡然被他編好,以濛的看向他的眼神裡有驚愕還有讚歎。
“並不是很難。”漫不經心的語氣,“早就學會了想要試試,只是不想把你漂亮的頭髮弄亂,不過,現在看來似乎還不錯。”
何止是不錯,祁邵珩要求一向嚴苛,就是編髮這樣的小事被他做的好,就是一定真的好。
思索了一會兒,以濛刷完牙將手裡的杯具發下,點頭讚歎,“很厲害。”至少,要比她變的要好很多。最近她說這些話的頻率似乎越來越高了,並不是因為他以往不厲害,以濛明白祁先生什麼時候都很厲害,只是以前她都從未發現過。
慢慢發現他的全部的‘好’,順著這個方向的探求欲,讓以濛無比的期待。
其實,祁邵珩在之前的法國看她因為雙手的原因,而越來越不喜歡反鎖的編髮,他就想要嘗試,等哪天她真的不願意編了,他就來幫她。
溫熱的手指,漸漸編成的長髮慢慢地向下一直到了髮尾處,偶爾會因為手指的動作輕觸到她的臉頰,親暱的碰觸。
以濛洗漱好了就一動不動地站著,祁邵珩透過鏡子看到鏡子裡的他的妻子靜立等待的時候和一個孩子一樣聽話乖巧。
他不知道,以濛的思緒早就飛遠了,想到曾經,想到幼年,想到長髮恣意生長到亂糟糟的樣子,不會編髮,不會梳頭,她父親也不擅長這些。沒有母親,她都是自己一點點的學。編髮是一個親暱而溫情的動作,大致所有的女孩子都有母親給自己的第一次編髮梳頭。但是,她沒有母親,所以從來沒有享受過這樣的溫情。
現在,站在浴室的鏡子前,是她丈夫幫她做這些反鎖的瑣事。足夠滿足了,所有別人不能給的,她缺少的,沒有的,祁邵珩一個人似乎都能幫她填滿,現在是,以後也是。
長髮編好了,以濛對著鏡子裡的人淺笑道,“謝謝。”
“可是我想要實際行動阿濛。”猝不及防中被人一吻,冰薄荷的刮鬍水和檸檬牙膏的味道交融在一起,他和她的味道,說不出的清爽而清甜。
因為他們住在南苑,出了回來的第一次和大家一起在第二天的早上吃過早飯,後來便沒有了,往常中飯一起出,而早餐就在南苑。
馮家的菜色偏傳統,羹湯,粥飯和點心多一點,並不是他們在宜莊的時候祁邵珩擅長的西式早餐。不過味道還是很好。
最近,每天送到南苑的早餐裡,都多了兩碗煲湯,昨天的是枸杞子紅棗山藥,今天送過來的是海帶蓮子烏雞湯。
早中晚三次,每次兩碗,一碗是給她的,一碗是給祁邵珩的。
第一次送這樣的湯過來,以濛沒有注意,只是以為馮家有這樣的喝湯的規矩,直到後來祁邵珩有意給她挑明,這些湯的功效——滋。陰補陽。
以濛就再也不想喝了。
阮舒文和馮清淺作為長輩,這些類似於‘要孩子’的事情總不能一直說,而且馮家書香門第世家,舉止